“上回说到那木书生被王爷救下,带到王府,悠悠醒转,睁开眼便问道:此处可是阴曹地府?那侍奉的人答道这里是王府,你被咱们王爷救了。可怜这木书生,本是相貌堂堂英俊潇洒,如今却成了对头弯的驼背虾,脸也被那热油烫的坑坑洼洼。哎,那叫一个惨啊……这书生的遭遇那真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小老儿我想起这心里都堵得慌……”
京城的一个茶楼里,说书的正声情并茂讲着最新流传开来的话本:鬼相公。这一回叫做毒丫鬟施计害人。
这话本在案子了结后迅速传播开去,在上京的路上听到说书人说起木书生和任小姐大团圆时,莲生才明白郁世钊当时问穆云清想不想活是什么意思。
在这个话本中基本如实的讲述了一个婢女百般陷害主人的故事,只是为了避讳,并没有讲明这个婢女的生母给她陷害别人大开方便之门,只是说这婢女骗了小姐,手里还有点钱,就买通了流氓无赖害了书生,又害了小姐,后来这书生被一个过路王爷搭救,养好伤后对王爷禀明了实情,在王爷帮助下和小姐破镜重圆,而婢女也最终受到惩罚的故事。
这话本传播开以后,因为故事曲折,婢女恶毒,书生和小姐痴情,很快就有一批忠实听众。得知这故事是从西安府流传开的,很多人一打听,哦,还真有个类似的案子,只不过案子中的书生虽然被王爷救活了,却为了报仇杀了婢女,现在被关在大牢呢。这件事很快也跟着传开了,民间要求书生无罪释放的呼声也越来越高。
夜生和芳生在下面听的津津有味,俩人还小心讨论着:“芳生,这穆书生若不遭此大难,也许和我们还是同年呢。”
“是啊,人生长恨水长东。谁能想到一个婢女会那么恶毒。”芳生想到见过的穆书生那张脸,心有余悸。
“所以说人生境遇真是没法说。像你本该是大家公子,莲妹妹也该是大家闺秀,现在却不得不去做女吏。”夜生叹息一声。
“姐姐做女吏也挺好啊,若没有姐姐去做女吏,这穆书生的冤屈也未必会被人知道,五哥你说呢?我很支持姐姐的。”
“呵呵,也是啊。”
“各位客官可能会问,堂堂王爷,如何能遇到这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书生?且说那木书生醒来,已经身处荒山野岭,背折了,脸毁了,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语。这时就见山路上马蹄哒哒哒地响,书生挣扎着看过去,只见山路上出现几骑人马,为首的气宇轩昂,身穿蟒袍,骑着白马,正是一位威风凛凛气度不凡的王爷……”
台上王爷已经出现了,台下有人说:“王爷骑马出门就带那几个随从,还穿着蟒袍,这也太奇怪了。”
“小子,你懂什么,人家是王爷,王爷就得这么出场。”
那人摇头站起身,一眼看到芳生兄弟,冲他们挥挥手:“二位,又见面了。”
芳生这才看到原来这挑刺的正是王大人,王恒。
王恒走过来,兄弟二人急忙要拜见,王恒摆手道:“我是武将你们将来是文官,咱别来这套,大家相识随意一些。”
“大人何时返京的?”
“才回来还没去衙门呢。顾姑娘现在已经进了大理寺了吧?”
他指着台上的说书人:“这故事我从西安府一路听到京城,你姐姐这次是又为他人做嫁衣了。故事里压根没她什么事嘛。”
“姐姐却觉得这样低调也很好,她才进大理寺,又是唯一的女提刑,还是秦王殿下和郁大人直接举荐的,低调一些最好。”
“也是,你姐姐到很有些想法。”王恒和兄弟二人走出来,看着日头“我在这京城正经朋友也没几个,相请不如偶遇,这也到饭点了,走,咱吃饭去。”
夜生还在犹豫,芳生一把拉过他笑道:“那就叨扰大人了,我们兄弟可是没钱的。”
“哈哈,果然是姐弟,很有乃姐的风范嘛。”
王恒为人豁达,很喜欢莲生这种相处中比较平等无拘无束的,芳生想到他是王贵妃族人,官至四品,和这样的人相识,大家来往下总是利多于弊。在这电光火石间他就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判断,此时芳生还不知道,进京后这是他慢慢改变的第一步。
三人离开后,从门后转出一个人,此人一张面瘫脸,面无表情,眼神也发木,看着是极平常的一个人,正是新鲜出炉改名的震二。
大理寺内,莲生正一边翻阅着案宗一边喝着茶水,她现在有自己的专门办公场所,有一个书童伺候,大理寺内还免费供应中餐,现在书童青果就是去后厨取中午的饭菜去了,她有点饿,便忍不住喝水又拿起个苹果吃。
郁世钊进来时就看到莲生盘着腿坐在太师爷上,手里还拿这个苹果在啃。
“哈哈你看看你,这副样子。莫要让同僚看到。”
郁世钊指着她笑道:“一点女孩家样子都没有。也不知妇言妇德妇功你能占几样。”
“我当然是四全女子。”
莲生放下案卷:“大人请坐,我这正在等候午饭。”
“什么叫四全?”
“当然是妇容妇言妇德妇功四样俱全咯。”
“你?别逗了行吗?”
“大人,你看我,长得还行吧?”
“马马虎虎。”
“我还能查案,将来没准能成顾青天,那不是德言功都占全了,哎,这么一说我觉得自己真是厉害啊。”莲生往椅子背一靠:“饿死我了,青果儿怎么这么慢啊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