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雪后面的向珍珠探出头道:“那万一寻着我花灯的人是一个七十岁的老翁,我便一拳把他给打昏!”
随后又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道:“我的花灯,可是要被慕公子给寻到的。”话罢便左顾右看,在拥挤的人群里搜寻着,盼着那抹白色闯入视线。
北堂雪哂笑:“打昏?还是等你先过了灯谜,再想这茬吧!”
不远处的明水浣、史红药一行人招摇的走了过来。
当然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招摇,明水浣这种才貌家世皆是上乘的不能再上乘的美女自然是走到哪里都会引人注目,这是一种被招摇。
“让开让开!撞到明小女且史小女且你们赔得起罪吗!”几个史红药带来的家丁,走在前头粗着嗓子吼道,而这便是史红药的招摇。
众人虽是挤得很,却也尽量给她们让出个道来,史红药的蛮横就同明水浣的美名一样,都是王城里人人皆知的事儿。
“明小女且,那边便是猜灯谜的了,自然来了咱们也去凑一凑热闹,明小女且是咱们大卫国第一才女,猜个灯谜还不是手到擒来嘛!”史红药今日很是意外真能请动明水浣,一扫这一个月来因为没能整死姚敏的郁气。
毕竟自己再如何折腾,身边的人如何对自己阿谀奉承,可自己也清楚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侍郎的女儿罢了。
可明水浣的父亲却是官拜一品的兵部尚书,姨母又是已故的皇后,身份不必言说,外貌和才气更是名动大卫,无人能比。
虽史红药也是嫉妒的,可也清楚明水浣这类人,不是自己能嫉妒的,更是嫉妒不来的。
自己能做的,就是好好的巴结她,若真攀上了明水浣,那在王城贵女圈里,那可是再大不过的乘凉树了。
方才又在路上听闻有人谈论北堂烨也来了,更是觉得乐不可支,一头金钗随着身形晃动,过于浓妆艳抹的脸笑得颇为惨烈,让人见了总觉得与软香坊的李妈妈年轻时候的模样有着几分相似。
奈何史红药却丝毫不以为然,由于本身品味就有些偏离正轨,偏生成日里又被一堆人赞美着,简直是被夸到了天上去,哪里又会觉得自己有不美的道理?
明水浣始终保持娴静的笑容,任由她们如何攀谈,只偶尔答上几句。
本就是美的天怒人怨,在史红药的陪衬下,一身淡雅浅绿的明水浣更是让人觉得不似凡尘女子。
这样的两个人走在一起,难免会让人生出对比的心思来,可对比完方又觉得,委实是没什么好对比的。
在众人拥簇下的明水浣,坦然的接受着众人的或爱慕或羡慕嫉妒的眼神,美极的眼底不可查的闪过一丝得意。
毕竟再美也是人,既活在俗世,不管大贫大富却都逃不过虚荣二字,只是多与少、承认不承认的区别罢了。
史红药几人行了过来,见已排了约莫有百十来人了,不禁心生焦躁。
“小女且,可要奴才去给几位小女且寻个好位置?”家丁一脸自信的道,虽猜灯谜的确是不允许插队的,可若是被插队的人不敢吱声,灯官也不知道。
史红药点了点头:“快些去!免得没得猜了!”
家丁应下,几人大摇大摆地穿过长队,径直往前走去,替小女且插队这活儿可不是一次两次了,自然是不能插在最前头,免得被灯官瞧见,但若太靠后,小女且又会不悦,所以说第十几个的位置是敲不过了。(
“明小女且,咱们过去吧,位置也该寻好了!”史红药笑了笑,侧出身子让明水浣先行。
“史小女且,你们猜便好了,我随你们一同上前,在旁边瞧着便可。”
史红药愣了愣:“明小女且为何不猜?这寻花灯可是一年一次才有得玩,可是很有意思的!”
也不知是不是运气太差,自己从未过得了这猜灯谜,史红药在心里补道。
刘画萍也附和劝道:“明小女且,史小女且说的极是,既然今日已经出来了,自然要尽兴而归才是。”
明水浣淡淡的笑了笑:“无妨,水浣头一次来不怎么了解其中的规矩,还是下次有机会再猜不迟。”
灵茜在一侧撇了撇嘴,心道我家小女且才不会随你们干插队这等龌龊的事儿呢,给你们留着脸面,竟还不懂!
刘画萍还想再劝,“明小女且,这规矩可是简单的很。啊!”刘画萍的话还未能说完,便被史红药狠狠的掐了一把腰,没能忍住惊呼了一声,见史红药对自己打着眼色,忙改口道:“既然明小女且今日对这猜灯谜没什么兴趣,那明年我们再陪明小女且过来就是。”
明水浣不置可否一笑,并未答应,却也未拒绝。
“你怎地。”女子刚想开口,却见家段了晃手中提着的那盏灯,明晃晃的一个史字,立刻便噤了声去,不甘心的往后退了一退,挪出一个位置来。
家丁得意的笑了笑:“算你识趣儿!”
北堂雪身形晃了晃,撞到身后的向珍珠,却觉得前头越来越拥挤,方才不也见几位姑娘猜对了灯谜,已出了场去吗,没往前进一进就罢了,竟还觉着前头的人在挤着往后退一般。
向珍珠也发现了这个情况,探出头往前瞧了瞧,却又未见什么不对。
站在外侧的北堂烨,身高又占了些优势,早就看到史家的家丁在插队了,但这实属正常,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他自然不会去管。
史红药一副比以前还要趾高气昂的模样排了进去,刘画萍几人也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