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之后,的确还会是残月之态。”北堂雪指着那轮银月,声音带着特有的灵动,“反之,残月不也正预示着月圆也就不远了吗?”

她转回头,脸上挂着认真的神色,对着慕冬道:“所以殿下月会常圆的。”

慕冬望进她通澈的眸中。

心房某处坚固的防守轰然倾塌。

直至多年以后,他仍旧清楚的记得,在这样一个月夜里,有人极其认真的告诉了他这么一句话月会常圆。

由秦越带领的一支大队伍浩浩荡荡地于凌晨时分临近了国公岛。

夜里江面上起了白雾,又加上太阳还未出来,以至于秦越他们船上悬着的那面绣着大红色的“秦”字大旗,完全看不清楚。

且在慕冬的授意下,此次他们前来援助,并未有提前给北堂烨传信。

换句话说,国公岛这边儿,还陷在无望之中。岛上的粮草越发紧张,从昨天起,甚至有了吃不饱饭的现象。

就连起初信心十足的北堂烨都隐约有了不确定,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

甚至他已做好了若今日再无消息,他便传信与北堂天漠商议对策。

守在码头入口的士兵一发现了动静,即刻吹响了号角。

号角声一响起,整个国公岛都进入了戒备的状态。

武平年差人准备了战船,带上了一百个弓弩手。前去探看情况。

待进入了隐约可视的范围内,武平年站在船头,厉声道:“来者何人,竟敢私闯国公岛境内!速速停下,否则休怪弓箭不长眼睛!”

刚刚睡醒的秦越刚从船舱里出来想看一看大概到了哪里,算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阵吼给彻底吼得醒了神。

前方掌航的士兵来报,“将军,好像是武平年武副将。”

“嗯,知道了。”秦越伸了个懒腰。几日没刮胡子,脸上和下巴处隐隐冒出了青色的胡渣来,显得越发老成。

武平年的坏脾气,是众人皆知的。他在城中也有耳闻。

说来两年前,武平年还同他二叔家的四儿子打过一场,最后还险些闹上了公堂,只是那时他跟在刘严霸后头在国公岛打仗,对此事的内幕也不怎么了解,只是他那二婶没少在他耳畔嘟囔着,交待他有机会一定要教训教训这武平年。好给他那小堂弟出一出气。

秦越琢磨了琢磨。还是觉得不为难他的好,毕竟自己怎么说也长了武平年十多岁,传出去岂不是叫人家耻笑吗?

想到这,他才绝了捉弄武平年的心思,上前提高了嗓音道:“我乃昭勇将军秦越,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相助北堂将军同抗外敌还请阁下通报北堂将军一声!”

蓄势待发的弓弩手闻言无不大惊。

当真是昭勇将军前来相助了?

“快!将船开近一些。”武平年眉心也是剧烈的一跳,但哪里敢随随便便的相信。

待船又近了一些。他看清了那面在江风中飘动着的旗幡,武平年才大喜于色。

太好了!

认清了形势,武平年赶忙恭敬地行礼,“末将武平年,参见昭勇将军,方才得罪之处还请秦将军勿怪!”

他倒是不记得早年有跟秦越的亲戚打过一架。

大许是日子太久,加上他打过的架又实在太多,所以便没能每一场都记得清楚。

“参见秦将军!”

见武平年开了头。算是给这事儿打了包票,众位弓弩手们才齐齐搁下了武器行礼。

“报!”

有士兵喊着急报小跑进了主帐之中。

“出了什么事情?”曲向千一愁眉紧锁。抬眼朝着那疾奔而来的士兵问道。

武平年在心里嘀咕着秦越在卖关子。

看守粮库的几个士兵见来人忙行礼。

秦越似乎有些疲累,打了个哈欠吩咐道:“你们几个,到外边守着去吧。”

几个士兵并未急着离开,对北堂烨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北堂烨见状,道:“去外头看着。”

“属下遵命。”

秦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笑而不语。

久闻北堂家军对北堂家忠心不二,果真不假。

怪不得宫里那一位,这回绕了一圈来卖这个人情,之前还让他特意去北堂府跑了一趟。

秦越行在前头,指着最里面的数百口大木箱道:“都在这箱子里了。”

武平年没能忍住出声问道:“这里头不都是米粮吗?”

那上头板板整整的贴着四方红纸,大黑笔写着“粮”字,右下角有宫中的印鉴。

“是粮食没错,里头估计是掺了其它宝贝也不一定。”秦越抱臂,含笑看着北堂烨。

武平年听得实在摸不着头脑,什么叫错“估计是”、“不一定”,这不是摆明了故弄玄虚吗,在心里腹诽了几句,武平年撇了撇嘴干脆不再搭话。

曲向千扫了那些被钉得严严实实的大木箱子一眼,望向北堂烨道:“这既是殿下送与北堂将军的礼,北堂将军何不打开来看一看?”

北堂烨若有所思的一凝神,提步上前。

他将腰间的佩剑取下,剑刚一出鞘,便寒光耀眼,刃如秋霜。

这把剑乃是深埋在地下聚集了冰冷之气的寒铁所铸就,可削铜剁铁。

北堂烨后退了两步的距离,剑落之处,似有寒光飞溅。

一口结结实实,里里外外被铁钉钉的死死的大木箱,从正中间被一分为二,向着两侧倒去,粮食如沙粒一般漏了一地。

北堂烨垂眼望去,瞳孔顿时一阵跳跃。

武平年怔愣半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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