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我与罗常成亲,六年前他与二弟一起参军。五年前三弟也去参军,正好随了罗常与二弟。其间他们回来过,而我也是在当时有了身孕。”文倩说着,目光压低,看向已经死去的罗常。
阎笃听了她的话却是一惊,显然他根本不知道这档子事儿。
后面的事情都是老鸨说的。是在陶宇参军后的第三个月,某一天一身狼狈的跑回家里来,便让文倩和她一切跟他跑路。说是罗常要杀他灭口!
这话,起初文倩和老鸨都是不信的。可是陶宇将军营里看见的事情告诉他们以后,文倩彻底崩溃了。孩子也流掉了,后来在逃跑的时候落下了病根,再不能生育,还患上了产后忧郁症。
以至于,演变成现在的两个人格。
至于陶宇看见的那件事,百里卿在书信里了解了一些。
飞信上说的就是五年前驻守边疆的军营里,将士们乱搞关系的事情。谁都知道,这种现象是绝对存在的。只是那两年这种现象尤其严重,最重要的是被陶宇撞见了。
他撞见的正是罗常与他二哥,也就是现在的阎笃。
在营帐的床榻上,翻云覆雨。
那场景,吓坏了陶宇。他尚且涉世未深,对男女之事本就懵懂,可偏偏他撞见的还是男人之间的事情。最重要的是,那两个男人,一个是他的同胞兄长,一个是他的大姐夫。
当时陶宇便被发现了,后来罗常要杀他,是阎笃去追他的。阎笃将他放走了,并且要他再也不要出现,对这件事情也要缄口不提。
可是陶宇岂能不提,他逃回了家里,也知道罗常肯定会回家来寻他灭口。索性将事情真相都告诉母亲与长姐,尔后他们三人一起离开。
可是他没有想到,他的一番话,不仅让长姐流掉了孩子,还让长姐痛苦至今。
明明犯错的是罗常和阎笃,可是为什么他们两人却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世道不公,朝廷是非不分,我们本来已经绝望了。”老鸨说着,痛惜的看了一眼文倩,又看了看陶宇。最后将目光落在阎笃身上。这么多年没见,她还是很想念这个儿子的。只是,自从听了陶宇的话后,心里对阎笃的看法就变了。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而一切都该结束了。
金岳将文倩带走的时候,阎笃一把抓住了那捕快的手,张了张嘴,干涩的嗓音道,“杀死罗常的凶手是我,要抓就抓我吧!”他的声音低沉,丝毫没有说服力。
金岳却有些犹豫,看了百里卿一眼。却见那女子一脸平静的看着阎笃,仿佛要在他身上瞧出一个洞来似的。
“百里夫子…”
金岳的声音拉回了百里卿的神思,她平静的开口,“不要为了赎罪,就想着代替她伏法。你这是在亵渎凰月王朝的法。”她说完,便转身向澹台潽走去。
那男子只是看着她,直到百里卿将他推着往门外走去,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剩下的事情交给金岳便好,百里卿觉得她已经功德圆满了。
步出了风月楼,她仰头望了望天,沉重的心情逐渐放松。
“你想让我做什么?”
“彻查边关将领,别再让这种事情在发生了。”百里卿淡言,推着他顺着长街往客栈的方向行去。
“你方才为什么盯着阎笃看那么久?”他问道,幽幽的抬目,也望了一眼天空。
乌蒙蒙的天,像极了百里卿此刻的心情。
“他是一个忍耐力极强的人,我只是在想他其实很喜欢陶宇的,甚至是爱。”从方才阎笃对陶宇的关切程度来看,他这个兄长对那个弟弟绝对不是一般的兄弟间的喜欢与关心。
“我在想,阎笃与罗常一起参军,也许在当时阎笃就已经知道罗常的嗜好了。但是为了长姐的幸福,他一直隐瞒着。直到陶宇参军,而罗常的目光转移到了陶宇身上。”
“你的意思是罗常那畜生,打算对陶宇下手?”
“只是猜测而已,根据阎笃的性子,进行猜测的。”百里卿笑笑,推着他一往直前,“阎笃扮成了陶宇,代替他承受了罗常的侵犯。但是没有想到被陶宇撞见了。”
澹台潽想了想,尔后抬头看了百里卿一眼,眼中闪烁着赞许的光芒。百里卿远远比他想象的聪明,他也越发笃定,她不是以前那个百里卿。
“那之前的九名死者又该如何解释?既然最终目的是罗常,为什么要残害无辜?”澹台潽戳到了点上。
百里卿唇角的荡漾开去,只暗道,他越发上道了。
“首先,文倩杀的那些男子都是秀才,百无一用,整日风花雪月,无所事事。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双性恋。经常光顾风月楼和宝月楼。”这样的渣滓,对于文倩来说该死至极。
“其次,罗常从军前就是个秀才,而且他也是双性恋。”简单的解释后,澹台潽便明白了。
“至于一连九起案子,目的是为了让你下山。”澹台潽接话,百里卿点了点头。
两人此时已经到了客栈门口,而百里卿这才想起今日是她与君越赌约的最后一日。她想了想,还是将袖中的手帕交到了澹台潽的手上。
那男子先是一愣,而后未等他做出反应,身后便传来君越的喊声。
百里卿与澹台潽几乎是同时回身,只见那小巧的身影奋力的向他们跑来。溅起积水,湿了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