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见桃花这样问,涨红了脸,喏喏地:“桃花,我……你爹回来了吗?要不,我还是直接同三叔说罢。”
“我不是和嫂子说了,我爹好我娘都回了村里,这两日都不在,嫂子,有什么事儿你就同我说吧。”
桃花听她这么说,更感不妙,哪里肯让她去找方德秋。
“桃花,你还是个未嫁的姑娘家,这……有些事儿嫂子不好和你说,你爹你娘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我来找他们吧。”
李氏沉思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妥。梅花的话听上去有三分道理,只是这种事情,怎么想也不该和桃花这样一个小姑娘提。
“嫂子”桃花正色了起来,“到底是什么事儿?我们家同大伯家本来也没有什么交情,我爹差点儿被他害死,我想他们是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只是看在你同大伯大娘他们不一样,所以才说了这么多的话,要是你实在不肯说那就罢了,只是也请你不要再来找我爹娘。”
桃花本想李氏听见自己这样说定会生气,要不然把来意说明,要不然拂袖而去,两者哪样都好,她实在是不耐烦再继续猜谜。
哪成想李氏听了桃花的话沉默了一会儿,便站了起来,作势要对着桃花跪下去。
桃花赶忙拽住了她:“嫂子你这是做什么?”
站在门外的花薇儿听见声音,也几步冲了进来,一把搀住了李氏:“您这是做什么?我家娘子哪里能受您的跪?”
说着,手上用劲儿,又把李氏给按回了椅子上。
李氏知道自己这么做也是不妥,从袖中拿出帕子,抹起了眼泪:“对不住,桃花,是嫂子造次了,实在是。实在是开不了口。”
桃花示意花薇儿出去给李氏拧了一张温热的布巾,李氏道了谢握在手里,半晌,才止住了泪水。哽咽地说:“桃花,我想请三叔帮我送放妻书到娘家!”
桃花听到这话,勃然站起:“嫂子这是什么话?家中上有爷爷奶奶,还有大伯大娘,这事情怎么会让我爹来做?”
见到李氏确实是满脸的羞愧,桃花放缓了声调:“嫂子,是因为延儒哥的那个妾室吗?你是正室,既然你已经容了她,又何苦要走这条路?”
李氏擦着眼睛,半晌。轻轻说道:夫君他……是真心心悦她呢……”
“那你呢?你要是真与堂哥和离了,以后再改嫁可是不容易。”
李氏听到桃花的话,受惊了似的迅速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坚定地说:“一女不从二夫,我是不会改嫁的!”
“那你又为什么……好吧。既然你愿意为了延儒哥做到这种程度,那你让延儒哥同大伯说便好了,这件事情我爹可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李氏又低下了头,低声说:“公婆都不愿意,夫君他……”李氏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甜蜜,“也说没有不要我,只是。我想让他高兴。”
桃花叹了一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那,嫂子你为什么来找我爹?咱们两家……似乎并没有什么情谊……”
李氏有些拘谨地站了起来:“桃花,你不要恼,我也只是来试试,梅花说……若是三叔能与公爹说。他定是能答应的……”
“是梅花姐让你来的?”桃花的心头一跳。
“是……她说,爹一直对三叔有愧……”
桃花站起了身:“嫂子,这事情不必再说了,梅花姐的这个话我可不敢信,你……也想想自己。别总是被别人给利用了。”
看着李氏有些萧索的背影,桃花的心头浮上了不太好的预感。
方晓桃一直是一个没有远见的人,方桃花的预感倒是来得很准。
明日便要开店,店里送来了不少的鲜肉蔬菜,桃花正挥舞着大刀将三肥七瘦的猪肉剁成臊子,唐氏同谷大娘研究着明日的菜式,方德秋一早便去了行会,虽说圣上怜悯子民,只用九日代了三年的国丧,商户们却仍需自觉,不好在这两个月大肆享乐。
花薇儿、花舞儿毕竟是姑娘,有些打水、卸货的体力活不适合干,林正回来了这边帮忙。眼见着又要入了夏,火锅店的生意也差不多该歇了,这个宅子的租期也快要到期,桃花便想把店搬到火锅店那边。
一来是原主听说辛道的生意红火,将租金提了整整一倍,二来是火锅店那边的地方大,住的条件也要更好,桃花同方德秋、唐氏商量,等到了七月便一起搬过去,虽说生意是越大越好,但是有多大的能量便揽多少的活儿,桃花还是决定先稳当一些地把两家店做好。
不同于乡间清晨的清新静谧,也闻不到牛粪炊烟的味道,辛道的早晨充斥着忙碌的脚步声音与阵阵菜香,又是一个生机勃勃的清晨。
院外传来了巨大急促的敲门声音,林正匆匆地跑去打开大门,却见外面站了两个衙役,将手中的单子一挥,便要带桃花到公堂上去。
唐氏顾不得擦一擦还湿淋淋地双手,便冲了出来,询问是怎么一回事。因为真味阁的事情,桃花对县衙的上上下下皆打点过,同今日来的这两个衙役也有一定的交情。
两人也不好对桃花太多蛮横,在桃花塞了一吊钱到袖子里面后便笑嘻嘻地说明了来意,原来,李氏那日失望离开,第二日便失踪了,带走了常穿的两套衣物同嫁妆里面的银钱。
方家竟然无人发现,直到如娘等到了日上三竿还没有人叫她吃饭,这才进了李氏的屋子,发现了李氏不在。
方延儒将家中和店里找了个遍,都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