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面色一僵,声音黯淡下来,“我自从痊愈之后,许久不曾有过师兄的消息。”
炼缺想起清云子于莲洞说起的那些秘辛,只当是二人因着前尘旧事仍觉尴尬,也不好再问,遂转了话题,“前辈可知清云子前辈的那枚佛心木引来的一场血案?”
“略有所闻。那截佛心木原是掌门师兄元婴时期在外游历偶然间寻得的,见它形似千年佛心木,又有镇心凝神的作用,便常年佩挂身边,后来,老掌门欲提起亲事,师兄欲以这截佛心木作为信物送与心上人……”素问娓娓而谈。
炼缺释然,“怪道当年冰原之上,素天前辈一见面便要抢了我的佛心木。”
素问面色僵硬,攥紧了手心,“我师兄……竟将当年往事说与你听了?”
炼缺点点头。
“他……都说了些什么?”素问有些迫切。
“他对前辈之事大感痛心,直说是因他大意才引致前辈受伤。”
“那……他对我姐……可有甚么话说?”素问咬着下唇,有些不自在。
“素天前辈么?”炼缺斟酌片刻,“他说素天前辈性子不坏,只是往日门中之事太过复杂,他自己困于情爱忽略了素天前辈才招致那些祸事,为此,他亦十分愧疚。”
“他……当真……如此说了。”素问眼泛泪光,“师兄他……当真说我……姐姐性子不坏?”
炼缺直以为她姐妹情深,宽慰道,“嗯,前辈,造化弄人,还望你莫要往心里去了,这些年,清云子前辈弃了掌门之位,日夜寻你,想必十分挂念你……令姐之事已经过去了,切莫太过伤怀。”
“我会去找他的!” 素问忍下眼泪,“炼缺,我来此还为了一事。”
“何事?”
“你还记得当年魂珠吗?我托你从魔尊手中讨要的魂珠?”
“记得。怎了?”
素问神情转暖,“若不是当年那一颗魂珠护我元神,我早已烟消云散不在人世了,这般说来,也算我欠了魔尊一个人情。”
“前辈突然提及离苑,可是知道离苑的下落?我这些日子正是寻他不及。”
“嗯,只不过……”素问言语温吞。
“只不过什么?”这时候轮着炼缺着急了。
“我前不久途径西域,听闻魔尊半年前被人重伤。”
“这我知道,他的伤可是好了些?”
素问摇头否认,“他在回程途中再度被人中伤,如今身在道塔之中……”
“五道塔?!”炼缺大骇,“何人做的?!”
“据传他早年曾夺走了南域九尾狐的赤泉,狐王的妹妹白玄韶为了报仇,联合了翊坤魔尊将他关进了宝塔之中。”
“何时的事?!”
“半年前……”
“这如何可能?”炼缺不敢相信,“我门中日夜有人在塔边拓写经文,若是有了动静,怎无人传报?”
“九尾狐最善蛊惑人心,宝塔边区区百来人,想要迷惑他们轻而易举,我也是偶然间在魔域的黑市听来这等震撼消息,我欠下魔尊一个人情,想着你与他该有几分交情,便来知会你,也算还了他赠珠之情。”
墨云华皱了眉,问道,“前辈,晚辈冒昧,你不远千里竟只为了捎个口信?这五道塔的过往你可还知道?”
素问眉色一凛,温柔的面容竟现出怒气,“你可是怀疑我别有居心?!那宝塔的过往我并不清楚,但你指的若是那截佛心木,我倒是知道一些。佛心木听闻原是一块雷石,相传乃勾陈大帝的本体雷石,用来开启道塔的钥匙,白玄韶正是用了佛心木打开了道塔。”
“佛心木何以到了白玄韶手中?”墨云华一脸探究地看着素问,眼中别有深意,“你既知道它是开始道塔的钥匙,为何不去玄水宫报信?”
“我得知消息时已经事发,如何来得及?!道门中人果然迂腐,我不过惦念魔尊昔日之恩,这才来知会炼缺,你却屡屡逼问,是怀疑我么?那佛心木是我姐姐素天转送给白玄韶的!”
素问怒气勃勃,“我姐姐当年叛逃出门,无处容身,一气之下便投奔了南域,我曾追出山门劝阻多回她皆不听,还将我狠心打伤。她与白玄韶,想是已认识多年了。那白玄韶远在青丘,狐族原本昌隆,只因魔尊盗走了她族赖以生存的赤泉,族人死的死散的散,日渐凋零,九尾狐王也曾与魔尊多有摩擦,仇怨更多添了一笔,白玄韶报仇雪耻之心,南域人尽皆知,并不是什么秘密。当年,炼缺走后不久,我姐姐跟踪来到莲洞之中,将我的法身带走,后来借此要挟我师兄,扬言若不拿佛心木与之交换,便要毁了我的法身。师兄他护我心切,又不知这佛心木中的底细,便拿佛心木将我换了回来,这才有了后来一场血案。”
“许是晚辈多心了,望前辈见谅。”墨云华淡声道。
素问面露不屑,“算了,我不与你计较。”
只是,这一场血案对外人来说迷雾重重,其间种种向何人说去?
说到底,还是个情字作祟,祸及的却是无辜众人。
如今,众仙门正四下寻找设阵之人,却不想,血案的源头却因两百年前一场阴差阳错的情爱而起,昔日美名在外的玄水宫掌门,竟因不忍失去心爱之人间接引致这场灾祸。
炼缺唏嘘不已,温声道,“前辈,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与离苑确是知交好友,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