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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霜醉才回自己的闺房,还没歇过来脚呢,就见杜夫人身边的丫鬟进了院,先和晴暖打了照面,两人心有灵犀,便躲到外间说话去了。
只听那小丫头道:“晴暖姐姐,二娘子可歇了不曾?”
晴暖心下诧异,若是太太叫人来请奶奶说话,不必这么小心,便问道:“怎么了?”
“刚才大爷叫人传信,说是姑爷被人打了,如果二娘子得便,叫她往前头去瞧瞧姑爷的伤呢。”
杜霜醉一听就是一皱眉。她最先想的是,这楼春平也太没个成色了吧?在岳父家,这么嚣张,敢吃醉了酒和人打架?他可真出息。
她觉得丢人,就不大愿意去。
再说楼春平既然有胆魄跟人打架,自然受了伤也不怕疼的,也更是有气势自己承担的,她去干吗?
让她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服侍他?
做梦吧。
楼春平这人最重脸面,他若打了人还好,若是被人打了,定然恼羞成怒,不敢苛刻别人,也指定会迁怒身边的人,杜霜醉不想没事找这不痛快去。
她这会儿倒有点后悔没带了晴雪、晴珠两人回来了,楼春平身边有了美娇娘服侍,自然也就想不起来寻自己的错处。
杜霜醉有心推辞说头疼不去,可到底她对楼春平的心思是她自己的隐秘,即便杜夫人替她不平、不甘、叫屈,也只当她心里只有委屈,对楼春平还是报着长长久久的心思的,若是这么早就掀出来,可不得骇住杜家所有人吗?
因此晴暖进来一说,杜霜醉便道:“你去跟太太找些伤药,咱们这就过去。”
晴暖心细,早就准备妥当了,主仆两个略略收拾便出了内院。
杜家院子不大,布置的却极是精致,沿着九曲回廊,一边走一边欣赏园内景色,杜霜醉走的并不快。抬眼前面便是月亮洞门,晴暖先去看了看,见空无一人,还纳罕的和杜霜醉道:“平日这里都有小厮守着的,今儿怎么一个人都不见,敢是偷懒去了?”她哪知道是因为知道许家那个七呆子跑来打新姑爷,大家伙都跑去看热闹了。
倒是省了她的事,也不必叫小厮们回避了。
杜霜醉沉吟了一下道:“进了这门便是内院,没人守着可不是事儿,你且去瞧瞧,或是叫个人给太太、大奶奶去个信儿,看看让谁在这守一会儿,再不先叫个婆子来也成。”
晴暖听着杜霜醉这话有理,便道:“奶奶说的是,万一哪个不懂规矩的胡乱往里闯,冲撞了太太、奶奶和小少爷可就不好了。”
出了门便是一道长廊,廊外便是几处太湖石堆建起来的假山,假山旁植了几从竹子,种了些青松的长青草木,再摆着石桌石椅,竟是将这园子的一角隔了出来当成了小园,可做休憩之地。
晴暖道:“奶奶莫若在这且歇歇,奴婢去去就回。”
杜霜醉也乐得拖延一时是一时,便应了。晴暖自去叫人,她则在石椅上坐下,迎风静候。不防身后有细微的风声,没等杜霜醉回头,已经被一双大手横腰揽住。
她受此惊吓,几乎要失声尖叫,说时迟,那时快,她已经落入了一个年轻男子的怀抱。抬头间瞧见他眉清目楚的五官,杜霜醉就是一怔,尖叫悉数被咽下去,她也忘了害怕,只剩下了不解:“你怎么在这儿?”
来人正是半路上拦她马车,被她哄骗去了别处的许七公子。
杜霜醉自己心虚,全然不去想许七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找到她的,只当他是醒悟过来受了她的骗,故此登门兴师问罪来了。
许七不答,只专注的凝眸打量着杜霜醉。他眼神清澈,没有杂质,如一泓无波之水,杜霜醉一眼便能看到自己在他眼中清楚的倒影。
她几乎整个人都伏在许七的胸膛之上,可她竟没觉出不妥来,她全然被许七的眼神惊住,只觉得自己已经占据了他的全部世界。
她能觉察得出他拥有了整个“世界”时的满足和愉悦,也因此更衬得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的无助和孤独,她几乎想要化成一滴水,溺化在他的眼神里,与那里的清净、纯粹、透明、无暇的世界融为一体。
杜霜醉微微眨了下眼,从自己的幻像中清醒回神。她和许七素不相识,从未谋面,他是高高在上的贵公子,纵然痴呆,却一生荣华无忧,而她则是从地狱中辗转挣扎出来的孤魂野鬼,是已经嫁为人妇的卑微妇人,他和她是天地之别,她怎么会生出这样不切实际的错觉来?
他和她不会有任何交集,他也不是寻常的男子,他的世界里也许从出生到死亡,都只有旁人误读的清净、纯粹,实际上,他的世界里不过是一片浑沌的茫然。
他比她还要孤独和无助,因为不仅仅是这个世界已经遗弃了他,而是他自己从未与这个世界有过任何交集。
两个同样孤独无助的傻子,只怕连靠近都是奢侈,又怎么可能互相援手?
杜霜醉苦笑了下,指指旁边的石凳,道:“放我下来吧。”
许七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他倒是坐下了,可顺手将杜霜醉抱在了怀里。他力气大,杜霜醉是见识过的,五大三粗的男人,他只要挥挥手就能让他们踉跄摔倒。可他对她倒是轻柔,否则就是两个她,这会儿也早被他掐扁了。
杜霜醉挣扎着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别这样,我知道我骗你不对,我保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