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品花宴,陆二立时就想起这个周侍郎家的公子是哪位了,乐不可支的道:“我记起来了,他老爹周侍郎还为了这事卧病不起,他也躲着不敢出来见人。”
“可不就是他。”小玲笑道,“西域人一走,他就又出来耀武扬威了。”
“我听祥叔他们说,周侍郎是个挺正派的人,从来不在百姓跟前耍官威,家里也只有一个夫人。这个周公子是老两口唯一的儿子,却是这个样子。”贺琳叹了口气,想起父亲还在的时候经常为没有儿子苦恼,可见一个男丁有多重要。这个周侍郎的年纪和她父亲差不多,想到老人家因为儿子不肖而愁眉苦脸,越发厌恶那个不务正业的周公子。
“是啊,这样的儿子有什么用,惹麻烦不说,还丢人。不如没有呢,至少落个清净。”小玲道。
“儿子再不好那也是儿子,可以奉养老人,传递香火,没有儿子的人家是要被看不起的。”贺琳摇头道,不然父亲也不会每次看到她的时候都是带着遗憾,这个遗憾直到他去世也没能弥补。再想到她总有出嫁的那一天,到时候母亲一个人又该如何生活,不禁更加愧疚自己为什么是个女儿。
小玲不说话了,再优秀的女儿也比不上一个糟糕透顶的儿子,这是她们认识贺琳母女之后最大的感触。
陆二见到贺琳黯然内疚的样子,也猜到贺琳在想些什么,知道这是贺琳的心结。旁人再劝也是无用。正要说些别的事把话题扯开,忽然想到一事,对着贺琳笑道:“琳儿,你既然忧心贺家的香火无人承接。出嫁之后母亲无依无靠,为什么不招赘呢?将来的孩子既有你贺家的血脉,又跟着你姓贺,这跟有儿子的人家不就差不多了。”陆二深刻觉得这是个很高明的主意,就是不知道古代人是否认同女孩子身上也有着家族血脉。
贺琳从来没有想过招赘,因为正常人家是不会有这种事情的。女孩子都是等到了年纪就嫁出去。听陆二说出了招赘的话,一时吃惊,什么也说不出来。
“对啊,你可以招赘,我记得也有没儿子的人家这么做过。”小玲先是眼前一亮,却又沮丧的道,“不行,以前我和小燕都跟伯母说过招赘的想法,但是伯母不答应。”
“为什么?”贺琳似乎有些心动,听小玲这么说。就带着些着急地问道。
“嗯……”小玲回想了一下,接着道,“也没有不答应,就是说女孩子招赘惹人闲话不说,也不容易找到好的,说是要好好想想。没错。就是这么回事,等小燕回来了,你可以再问问她,也许我忘了什么也说不定。”
贺琳嗯了一声,往外看了看,说道:“怎么还没回来,要不要出去找找?”
“也好。”小玲也觉得这次的时间太长了点,跟着站起身。
两人还没有走出里间的门,便听到外面传来小燕的声音,似乎心情极好。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小玲问道。待见到小燕手中提着的大包小包就熄了音,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就买了这么多东西。以她的了解,那位周公子怕是连小燕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着,银子却掏得爽快。果然是色令智昏啊。
小燕随手把东西扔到桌子上,灌下一杯茶水,这才舒服的吁了口气。打开一个个盒子包裹,里面是给陆二带的田黄石刻的图章,给小玲二人的脂粉首饰,给贺氏选的锦缎,还有祥叔的点心,她自己的则是一套玉石头面。林林总总,摆了一桌子。
小玲惊叹于小燕的细心,给每个人买的礼物都是投其所好,或是正当用。
贺琳翻了翻自己的礼物,忽的冷哼一声道:“一个侍郎的俸禄能养的住这样的败家子?可见那个周侍郎也是个沽名钓誉之辈,背地里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小燕跟小玲对视一眼,贺琳又正义感发作了?不过往日听到贪官污吏的事情可没有这么愤怒。
贺琳见到兴高采烈的两人因为她而停下了说笑,便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没事,只是想起刚才还为周侍郎有这么个草包儿子抱不平,现在看来不过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刚才竟把这样一个人跟她的父亲相提并论,真是不孝。
“不客气,你也说了是民脂民膏嘛,咱们刮回来一点是一点。”小燕笑道,“说起来,那个周聪还真是个草包,我说什么他都信。我的天,要是我缺钱花,我肯定把他给卖了,他肯定还美滋滋的呢。咦,说着说着,公子怎么不见了?”
陆二一直坐在旁边欣赏小燕捎给她的石头,听到外面有个熟悉的声音,便出去看看,就见到了临江伯。他面前放着一卷字画,正和祥叔说着什么。
祥叔的位置斜对着里间的门,见到陆二出来就笑着道:“我们东家出来了。”有向着陆二说道,“这位客官来了好一阵了,说是想见见东家,听说你在忙,就一直等着。”
临江伯转身看着陆二,很吃惊的道:“原来这家当铺现在的东家是你啊,真是人不可貌相。想当初钱老板在的那会儿,生意可没有现在这么好。”
“伯爷说话还是小心点好,这里的伙计都是钱老板留下的,我平时都不敢说钱老板的坏话,不然他们就要给我摆脸色。”陆二笑道,“伯爷来我这小店,是看中这幅画了?”
说着上前把画卷打开,图上绘着的是一群渔夫在收网。
“这段水域,就是令尊尸身出现的地方吧。唉,老临江伯也是个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