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阳州的交界处,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一片草木葱郁,四周围着绵延低矮的苍南山脉,风景旷达而美丽。自两月前江陈两家结亲,战争便停了下来,沧、阳两州各驻军十万于边界,两军对峙,却着实平和了一段时日。
昨日沧州都统陈子骞终于入赘阳州刺史江敏之府,乃大喜之事,两州势力相并,想到以后战事不再吃紧,将士们也略微松懈了些。然而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便有一队军骑,马蹄声卷着凛冽的杀气,闯入了大营之中。
守卫的士兵连忙去拦,只见来人手中令牌一亮。
“陈都统奉江大人之命接管边界十万军力,还不速速迎接!”
陈都统?
士兵一愣,怎么新郎官大婚之日不安享洞房花烛之夜,却连夜赶路来边界大营处理军务?
然而军令如山,小兵哪敢怠慢,一面将人马引了进来,一面赶紧去请边军总领方文彦将军。
兵权交替乃是大事,阳州边军十二位高级将领便从香甜的睡梦中醒来,急忙整衣端履,齐齐的赶到议事厅,只见那沧州都统陈子骞已然占了上首主位在等候他们,俊朗的面容平静如水,周身散发出的气势慑人而来。
将领中也有人见过这位沧州都统,二十出头的年纪却修的稳重睿智,近距离接触相见,更是被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势所震撼,不由心念道,或许这便是能成王业之人应有的霸气。
方文彦忠于江敏,知江敏乃枭雄之辈,不轻易信人容人,即使是自己的女婿,又怎么会将阳州一半的军力拱手相让。遂满面都是质疑之色。
陈子骞冷冷一笑:“方将军,手谕,兵符,令牌,皆在于此,怎么,将军还是不信?”
方文彦便回击道:“兵权交接乃大事,怎能如此突然,此事蹊跷,未见江大人。属下不敢听从陈都统的片面之辞。”
“片面之辞?”陈子骞嘴角浮出了一丝阴冷:“阳州指挥使华仕,趁喜宴之时城中戒备松懈,领了照临城外五万驻兵谋反。江大人命我出城领兵援救,事态紧急,而你竟然一味拖延,方将军,华仕与你同门拜师。交情非凡,这次谋反,他给了你多少好处?”
“你!”方文彦与华仕虽为昔日同门,却只是泛泛之交,此时被陈子骞拿来做文章,不由气的满脸通红:“血口喷人!”
陈子骞淡淡一笑:“若无心虚。何必恼羞成怒。”
方文彦有口难辩,却仍然心中疑惑不已,华仕虽与江敏素有不睦。却不是敢于犯上的狼子野心之辈,更何况,兵临城下,照临城这么多人,怎么偏偏是沧州的人逃了出来。其中疑点颇多,直觉告诉方文彦。面前这个泰然自若的翩翩公子,绝不能信。
方文彦便冷冷哼了一声:“我不与你做口舌之争,军中哗变,领兵救援本是应该,可是又为何要我将掌管三军的权利移交与你,如此紧要关头却更换将领,太不合常理。”
陈子骞冷冷一笑:“很简单,因为江大人不信任你,你与华仕同门数载,若有你领军入城,你又会帮谁?”方文彦闻言勃然大怒,刚要发作。
陈子骞又紧逼一句:“我与江小姐已经拜过天地之礼,婚约已成,你说,江大人,是应该信赖你,还是我呢?”
此言一出,满座皆思拊不已,陈子骞入赘江家,天下皆知,如今江陈两家联姻,若眼前这位陈都统当真受了重用,那么今日之表现,则大为关键,便有几人面上现出了动容的神色,一一落在陈子骞的眼中。
方文彦不吃这一套,坚定道:“三军统帅之权事关重大,属下断然不能轻易交出。来日便是江大人问罪,属下一人领了便是。”
陈子骞闻言,面色转而凝重,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方文彦,压迫之感顿时散发出来,方文彦却傲然以对。
陈子骞突而转笑,低头轻踱了两步,抬头道:“方将军,你好,你很好。”他最后一个“好”字声调陡然提高,双眼中精光一现,杀气四射,便有一人如鬼魅般现身与方文彦身后,一把短剑疾刺入方文彦胸口,短剑锋利无比,立即穿胸而过。
变故在一瞬间发生,余下十一将领齐齐大惊,纷纷亮出兵器怒目相视。陈子骞所携之人也都凝招相对,手中袖口显然藏满了武器,各个都是好手。
方之彦死不瞑目,圆瞪了双眼,指着陈子骞:“你。。。卑鄙。。。”话没说完,已经断了气,高大的身体轰然倒地。
陈子骞淡然一笑,陡然换了一副凌厉的面孔:“照临城军中哗变,吾奉江大人之命领三军之权,前去援救,方之彦将军抗命不从,延误军情,斩立决。”
陈子骞又用凌厉的目光扫过余下将领:“军情紧急,抗命者杀无赦,从命者有功,赏银百两,来日平息哗变功加一等,更有重赏!”
杀机与奖赏齐下,这是明摆着来夺兵的,在场将领当即心明,立即在心中暗自站了队,有人忠于江敏,面上愤然不已,当下武器欲杀出重围,有人早就不满江敏之政,有心另投明主,便立于当地束手就擒。
一番混战之中,有人终于瞅准空档,手持大刀,大喝着冲向陈子骞“我杀了你这个卑鄙无耻之辈。”只见陈子骞不惊不慌,脚下微动,身法极其精妙的一转,已转至那人身后,陈子骞手掌若落刀势斩落,往那人颈中狠狠一劈,只听“喀嚓”一声,放佛头骨断裂的声音,那人已经应声而倒。
众人见他一个俊朗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