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不确定的心态,犹豫再三,他最终还是在半夜敲开了邹府的大门。
这回南下远比之前的任务要危险的多,所以他随身带了一阵套医治重伤的药,这些药来源奇异,但疗效却异常的好。世上有些事还真是不可预料,原本给自己备着的东西,却意外的用在了叶晓瑜的身上。
阳春三月,即便是荒凉的官道。沿途也是风光无限。
但马背上一脸冷漠的少年,心思却全不在这上面。千里之外的越京,靠近又不断远离的榕洲城,人一旦心里装了太多别人的事。也就没有了自己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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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力的咽了几口王怀青喂的温水,叶晓瑜再次昏昏沉沉的睡着。就在刚才喝水的时候,她已经记起自己为何会躺在床上,也想起了为何会觉得后背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就在她用身子去挡的时候,后背被那人用匕首捅了一刀。当时没觉得有多疼。却没有想到会引发如此严重的后果。
叶晓瑜太累了,所以在昏迷之前,她就只回忆了这么多。甚至都来不及担忧自己的铺子,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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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姓甚名谁?”
榕洲府衙的监牢里,郭铭正襟危坐,正一脸威严的讯问着拷在铁柱上的犯人。
这个犯人不是别人,就是“三月三”当天试图在铺子里放毒蝎子,随后又捅了叶晓瑜按那个人。
按照大业国的律法,抓获了犯人先要让御史台审问,而且并不是所有被抓获的犯人都要上公堂的。只要那些证据充分的人,御史台才会写明诉状,将犯人移交至衙门。
所以对于这人的讯问事宜,自然就落在了御史台的头上。
“这重要吗?”
犯人笑了下,并不打算回答。
“上刑具。”
郭铭快速的吩咐,没有一点犹豫。
之所以能够这么快的下令,那是因为他根本就不会真的对这人动用大刑。要知道在大业国,是不能对未上公堂审判的犯人动用刑罚的,即便是轻微的夹个手指也不行。
“大人,你就不要吓唬我了。”
犯人咧开嘴笑了起来。
“所谓刑具。你就只能嘴巴上说说而已吧,如果真要动刑的话,恐怕你也得给我陪葬吧?”
“陪葬不陪葬的,都是后话。你以为我真看重这个所谓的小小官位?”
郭铭也笑了起来。
每回的疑难重大案件都在他的手上。但职务却永远一成不变。每次看着曾经同批而今已经位居知府的邹誉,郭铭就满心不是滋味。所以对于这个事多位卑的职务,他还真是没有那么看重。
“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最恨犯人跟我耍心机。我想你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上回一个犯人因为惹毛了我,我直接把他十根手指全剁下来的事情。想必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吧?”
见犯人沉默,郭铭继续云淡风轻的说道。
他当然没有干过这样的事,但撒个谎又不是多复杂。
听了这话,犯人的脸部表情动了一下,但随即又笑了起来。
“大人,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儿吗?讲故事什么的,也应该要用点心。”
“给他上虎头套。”
郭铭没有再理会犯人,而是转头对手下说道。
虎头套,即用厚厚的纯铁制成的头环,在上面每隔一小段就穿有一个铁钉。将这个套在犯人的头上,用刑时像拧螺丝一样不断转动虎头套上的铁钉,铁钉受力,便会像螺丝钉一样刺进犯人的脑袋里,但一时半会儿又不会马上造成昏迷,这是先前朝代留下来的东西,自从大业国制定了新的律法后就几乎没有再用,但到了郭铭这里,却被他用了起来。
当然他从来都没有对犯人真正用过这个,只是每回都拿着这个虎头套来吓唬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