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做了件好事呢……”说着,秦珂凑了上去,柳眉一扬:“李月儿产下一子。”
邱之堂顿时抖了抖嘴唇:“那,那孩子不是……”
“死了?”秦珂眨了眨眼:“怎么会!”
邱之堂眸子一亮:“在哪?他在哪?”
秦珂顿时笑了:“这可怎么办,我不想说呢!”
“你……”邱之堂指住她:“不可能!你又在骗我!”
秦珂摇头而笑:“邱老爷你错就错在疑心重。想那日我回家时,月娘刚好生产,你不是派了人盯着我嘛,怎么竟不知道?”
邱之堂顿时咬住牙根:“故而,老夫也知道月儿的孩子死了。”
秦珂眨了眨眼:“邱老爷派的人总是可信的吗?以我看未必。”说着她一歪嘴:“杀人尚且如此,又何况是跟踪刺探这等小事呢。”
邱之堂顿时倒吸口凉气,指住秦珂的手抖个不停。
“她当日的确危险,找了大夫不行,便又找了产婆子。可是……来了两个产婆,邱老爷不会不知道吧?”
“那又如何?”邱之堂沉重的喘息着。
秦珂觑起眼来,他虽然看似年轻,可毕竟骨子里是个年过六旬的老者,如今被秦珂一气,着实露出些老态。
“当时产房中,两个产婆是我的人,两个丫头也是我的人,剩下的便是我那眼不灵光的老娘,和一个弱不经事的葫儿。邱老爷觉得。我可不可能动个手脚呢?”
邱之堂闻言冷笑:“你刚刚回去便有时间动这手脚?老夫真是佩服啊!”
秦珂知道他不相信,于是咯咯笑道:“我自有我的法子,你的人躲在暗处里,几次要伤我都未成功。这些,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向你禀报呀?”
邱之堂顿时一惊,他的确诧异,为何派去的几波人都无功而返,有的甚至反伤了自己。再则,当日自己派去的杀手竟然至今没有回来复命。他几次派人进山去寻,竟全无踪迹。难不成真像娄大说的?这秦珂是个狐狸精!
秦珂扭过头去,戏台已经被她的戏班占据了,乐声已起,台下的百姓看的正不亦乐乎。
“邱老爷。这罪我可是当着柳原百姓的面请了。若是您还不原谅我。那他日我若出事,大家可都要怀疑在你身上喽。毕竟,咱两有过节这事。人人都清楚的。”她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个无可奈何的目光,看向台下。
邱之堂真是火冒三丈,却毫无办法:“秦珂,你给我记住!咱两的事不算完!”
“您别动怒,别忘了,您儿子还在我手上呢。李月儿以为他死了,娄大还不知道这事,说实在的,他的生死。可都是您一句话的事儿呀。”她这话说的突然,邱之堂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可待他明白过来,却发现秦珂已经摇着身子走下台去。
“等等!”他上前一步,拉住她的腕子。
台下人哗然,人们紧紧瞪住二人。邱之堂只能松开手去,压低声音问道:“他在何处?你总要容我见上一见。”
秦珂淡然一笑,单手抚着手腕,细声道:“您要是见了,万一派人去劫他呢?以您的作风,我可信不着。不如将他交给我,绝对不会有闪失。”
邱之堂还要再说话,秦珂却将眼眸一荡:“邱老爷,你统共就这么两个儿子,一个身子骨又是那样的,这一个,您就珍惜着点吧。”说罢,扭过身去,笑呵呵的迈步下了台。
台上唱戏,众人也听不见二人说了什么,只隐约觉得秦珂笑呵呵,可邱之堂却神色凝重,于是,隐隐有传言开始四起,有说邱老爷垂涎秦珂的美色,有说邱之堂为儿子说亲不成,反成仇。总之,邱家和秦珂是结了梁子了。
秦珂就是要让人人都知道这事,事态明朗化了,邱之堂做事才会得以收敛。
邱之堂自然是恨她,但事关亲子,他又着实不敢冒险。于是,戏台上光怪陆离,角落里的邱老爷,朱红的衣衫反倒将一张脸映的越发死灰。
秦珂笑呵呵的走下台去,男人们艳羡的望着她。他们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从头到脚都透着光芒,跟寻常的仕女不同,秦珂的身上有种朗然的美。眉目俊秀明亮,不妩媚却自然一段fēng_liú,身姿纤窕柔韧,无需卖弄便天成一种吸引。男人们追随着她的身影,禁不住摇头慨叹,大楚的风水呀,傻姑娘都能出落的这般惊艳。
虽然下了几场雪,可刚一过年,天气暖的便快了起来。一转眼,雪便化了个干净。
初六这天傍晚,苏家发生了一件异事。珍夫人窗前的一株玉兰花开了。苏家的所有人,包括丫头婆子,都来到那方不大的园子里。
果然,只见一株瘦挺的玉兰,黄灿灿的花瓣间,飘散出无法形容的香气,一下子便弥漫了整间院子。
秦珂的事便在这时候传到了苏家。
嫡夫人默默立在院子里,皱起眉头去看那株玉兰:“这花邪祟,明明是白玉兰,怎今年竟开出黄灿灿的花来!”
苏五是最后一个走进园子的人,此时刚好听见母亲冰冷的问话。珍夫人却淡然笑道:“我却瞧着甚好。”
苏四立在她的身旁,眯着眸子,嘴角着了些轻灵的意蕴。
“妹妹总是与我不同。”嫡夫人叹了口气,声音有些不悦。
珍夫人却笑了笑:“姐姐是士族女子,不喜欢奇异的事情,珍儿出身坊间,却时常听人说,无巧不成书的道理。”
“哦?”嫡夫人抬起眼来:“有什么巧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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