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寒邪!”她趴下去,长长地伸出两只手,触到了满掌的凉风。
“归寒邪……”
她一声一声地叫,每次张嘴,都吞进满嘴的凉风冰雪,牙都冻得打架了。
“你在下面吗,我是御凰雪!”
她慢慢地往前挪,勾头往下看。这么大的风,根本连火折子都打不着,什么都不清。
“小御儿小心。”帝炫天到了,一把抓住她的脚踝,往后拖去。
“他在下面,小王后下去找他了。”御凰雪大声说道。
帝炫天从怀里取出一卷悬天索,一头绑在大树上,用力拽了拽,一头扣在自己的腰带上,看了御凰雪一眼,快步退到了悬崖边,开始慢步往下攀。
“你小心啊。”御凰雪吓得腿软,爬到了悬崖边,往下看。
“我要上不来,你就守寡吧。”帝炫天拧了拧眉,稳步往下攀去。
“那我改嫁,好多男人呢。”御凰雪握住了悬天索,感受它一点点从掌心滑下的危险感觉。
“你死了心吧,我死了你也得守着。”帝炫天咬牙,步子渐大渐快。
太冷了!他从怀里拿出帕子,飞快地系到脸上,双手抓着悬天索,速度放得更快了。
小王后指挥他,往东,再往东,他一点点地往东攀。
“归寒邪!”他在黑暗里睁大眼睛,想辩清悬崖上任何一团黑影,是断木,是岩石,还是那个可怜的家伙。
一直往东挪了数十尺,悬天索已到了尽头了,他还没有看到归寒邪的身影,而小王后却还在催他往东。这样一来,他就得爬上去,重新换个地方下来。
一阵大风刮来,把他吹得左右摇晃,前后撞击,又往了下坠了一点。
他赶紧抓住了岩石,这时脚边踩到了什么东西。他飞快地低头看,底下一团黑乎乎的影子,不是挂在断木上的归寒邪,又是谁?
但是,他根本够不着他!他就那样倒悬着,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他也没办法用脚尖把他给勾上来!
他一咬牙,一手抠住了岩石缝,另一手解开了悬天索。手脚并用,慢慢地往下爬。
归寒邪也不知道在这里挂了多久了,他的一只脚卡在断木的裂缝里,衣服早就裂开了,人冻得像冰块一样。
“归寒邪!”
他一手抓住他的领子,把他托起来,用力摇了摇。
归寒邪不动,冻僵了。
“归寒邪,醒醒!”
帝炫天一手要抓岩石,一手拖住他,没办法再往上一步。更让他难受的是,归寒邪身上像长了刺,他的手扶着归寒邪的背,扎得剧痛。
他深吸一口气,把归寒邪用力往上悬天索拽下来。”
小王后往上游,用尾巴卷住悬天索往下拉。
就差那么一点儿!
帝炫天拼力把归寒邪又往上顶了一点,手里抓的岩石松动了,哗啦啪的碎石开始往下掉,归寒邪又往下沉了一点,差点没把他一起带着坠下深渊。
“上去!”他低呼一声,一个发力,把归寒邪顶了上去。
小王后很乖,卷着悬天索往归寒邪的腰带上缠,它也紧紧地缠在上面,固定住悬天索。
帝炫天顺了口气,开始往上爬。他得先爬上去,再把归寒邪往上拽。但他很快就发现这样不行,归寒邪被风吹得不停地撞向岩石,只怕没一会儿,骨头都要撞裂了。
他神色冷竣地抓住了悬天索,把归寒邪拎了起来。
全凭单手往上攀爬,一旦失手,归寒邪还有希望上去,他就说不好了!
但是,归寒邪家中就这么一颗独苗了,帝家毁了他的一切,总要保住归寒邪这一条命。他全神贯注,一股作气地往上爬。
突然,悬天索上传递来了一股力量。
御凰雪把悬天索绑在自己的身上,让小金拉着她往前走。
那两个人真的很重!雪地打滑,小金往前走得也有些吃力,但好过让那两个人自己上来吧!
大汗淋漓,像掉进了水坑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了帝炫天的声音。
“上来了!”
她欣喜地回头看,只见归寒邪先上来了!紧接着是帝炫天,在后面用力掀了归寒邪一下,他才吃力地爬了上来。
若不是归寒邪身上的痛传统到了帝炫天的身上,他也不会这样吃力,他瘫倒在归寒邪的身边,好半天才抚了抚额,小声说:“累。”
御凰雪拧开了酒囊,给他喂酒喝。
“你先暖暖,我看看他的情况。”
“还活着。”帝炫天抹了把嘴唇,坐了起来,转眸看归寒邪。
“对,还活着。”御凰雪点头,用披风盖住归寒邪,让小金也过来,用体温暖着他。
“我们得把他弄到避风避雪的地方去,生堆火,把他给烤活了。”帝炫天跳起来,连披风一起把归寒邪抱起来,大步往林子里面走。
御凰雪跟在他身后,一路捡断枝,生火取暖。随身的小包袱里还有点干馍馍,她用刀切成片,放在火上烤,等归寒邪一醒就能吃了。
帝炫天盘腿坐在归寒邪身边,给他处理身上的伤口。主要是手掌,身上大都是在岩石上的擦伤和淤青。
“这人命可真大。”帝炫天给他上完了药,用披道。
“是啊,命大。”御凰雪递给他一片烤馍馍,轻声说:“快吃,暖暖胃。”
帝炫天坐过来,搓搓手,大口咬了一口烤馍馍。
“这回带他回去,不让他再乱跑了,乱跑就出事。”御凰雪拧眉,趴到归寒邪身边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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