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沐长恩,宇文辉,这将是你这辈子犯下的最大的错!
有那么一会儿,二皇子几乎以为明琅看穿他的阴谋了,但很快他觉得这根本不可能,天衣无缝的计划,又是趁她不在实行的,她没理由怀疑到他头上。他深吸一口气,竭力静气道:“四小姐,你相信我,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难怪在青州的长公主府,夏侯奕不让她冒冒失失地撞上二皇子了,这二皇子完全是个表里不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那一次,他去青州根本不是接长公主一家返京,而是得了消息,打算去取诬告沐文昊的密函的吧!那封密函之所以被送到长公主府,其中一个目的便是刺探长公主愿不愿意跟沐府反目。她偷走密函之后,夏侯奕定给她善了后的,或许,夏侯奕已经得罪二皇子这一脉了。
明琅以凌人的目光对上二皇子尽量真挚的眼神,再不故作纯真,在她看来,从他对三叔动手的那一刻起,他们两个便成了死敌。她也不怕跟他撕破脸:“二皇子,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帝王路坎坷,你就算踩着骷髅上去,史官也不一定敢记你一笔,你便以为天下尽在你手了?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我的心意我更明白,那就是,我不会成为你诸多女人中的一个!”
二皇子的一双剑眉几乎要竖起来了,多日的良好伪装被这个小女人几句话给粉碎得干干净净,他染了怒气的眸子瞪得老大,道:“沐轩,本皇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该明白,位份尊贵的皇子里,宇文靖是疯子,宇文溯是残疾,宇文宪(五皇子)已经去世,当然,就算他不过世也只是个草包,我当上太子是迟早的事!今天,我也不妨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宇文辉,打算娶你做未来的太子妃!这个身份,够不够?”
二皇子的一番话如醍醐灌顶,让明琅心底的谜团忽而被打开了,是啊,三妃中,宸妃的儿子是残疾,华妃的儿子是疯子,惠妃的儿子是草包,这会是巧合吗?
要是二皇子知道明琅根本没有思考所谓的太子妃之位,而在分析后宫时局,他大概要气得吐血了。
“沐轩!本皇子给你几天时间考虑!你……”
二皇子话音未落,福公公领着一路人马抬着一定宽敞的轿子走来了,夜风吹起锦花珠帘,丝丝龙涎香在暗夜里飘荡开来,似一朵朵令人眩晕的小花儿,美美地绽放,但触碰的代价或许不是谁都付得起的。
“奴才给二皇子请安,给沐小姐请安。”福公公对二皇子会出现在这儿并不稀奇,只当他在查案呢,可二皇子对他的出现却诧异得紧,他刚想问你怎么来了还抬了顶轿子时,鼻尖一动,闻到了独属于宇文曌的香气,顿时,喉头滑动了一下,脊背发寒了。
福公公笑呵呵地对明琅说道:“沐小姐,宸妃娘娘身体抱恙,陛下派奴才接您入宫伴驾。”
宸妃需不需要她伴驾她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宇文曌就坐在轿子里,从这里到皇宫,足有半个时辰的路,等她落轿时,已经是娘娘,而不是沐小姐了。
这个万恶的皇权社会,她武功再高又如何?身份再尊贵又如何?皇帝一句话,她便要沦为红粉骷髅。
二皇子的手紧握成拳,父皇不露面,便是不愿人知晓和打扰,父皇怎么可以对刚满十四岁的沐轩动这样的心思?
明琅冷冷一笑,无声地说道:“二皇子,你不是要迎娶我做太子妃吗?这轿子,你敢拦,还是不敢拦?”
二皇子的嘴唇隐隐颤动,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拦了,得了她芳心,却彻底激怒了父皇,三妃之位已空其二,难保父皇不会提拔其他已有子嗣的妃嫔……原本认为太子之位是他囊中物,这一刻忽而又觉得自己离它其实还有一段距离。
“我……”他顿了顿,也无声地说道,“你反正已经不是处子了,我不介意你跟夏侯奕,也不会介意你跟我父皇,你放心,父皇他不暴露身份,就证明暂时不预备宣布你们的关系,你给我时间,我一定能——”
“夏侯世子到——”兮子羽穿着长随的衣服,用帽子遮了满头红发,压出浑厚的、嘹亮的嗓音,肆无忌惮地嚷道。
明琅循声望去,只见暗夜里,一顶华贵的四角镶夜明珠轿子被十二名轿夫稳妥地抬在肩上,车身是雕刻着罂粟并用赤金填满的紫檀木,华贵迷人,纵情优雅。不论质地,还是规格,都比宇文曌的强上许多。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明琅自己都没发现,她皱着的眉头奇迹般地舒展开了。
夏侯奕探出一只如玉修长的手,拨开珠帘,一抹令暗夜瞬间亮堂的倾世容颜闯入了众人的视线,他嫣红的唇微抿成一个邪魅的弧度,富有磁性的嗓音徐徐响起,温柔,但透着令人战栗的肃杀之气:“上来,我送你入宫。”
宇文曌的轿子里突然传出瓷器碎裂的声响,这是在提醒夏侯奕——知难而退。
二皇子没想到父皇会被激怒得不惜暴露身份给夏侯奕,是的,他才不相信夏侯奕有胆子跟父皇抢女人,刚刚是巧合,现在,夏侯奕知道轿子里有人且只会是他父皇,夏侯奕一定跟他一样,退让一旁!
“还要本世子说几遍?上来!”夏侯奕不禁恼火了。
夏侯奕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只是一个小小世子,怎么敢跟皇帝翻脸?我知道你很厉害,兴许比南诏大祭司还要厉害,可这里是北凉,是宇文曌的天下,你一人难敌千军,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