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傍晚,凉风阵阵,簌簌的扑面而来,拂去一天的燥热,空气中瞬间弥漫着清新的味道,给人清爽的感觉。颜夕置身清爽的空气中,一天的阴霾一扫而空,踏着碎步踩着日暮闪闪熠熠的余辉往家里赶。正值落日时分,晚霞如织如锦,天际被五彩斑斓的晚霞映得美不胜收,远近各处飘荡着如轻纱似的薄雾,袅袅漂浮的薄雾给岩城添上一份静谧,安详感。
颜夕沿着道路走着,眼眸不由得被美丽的天际深深吸引住,她有多久没有好心情欣赏这个城镇的风景了,自从父亲入狱,抑或是更久之前,她已经对身边的景物,人变得越发的漠不关心了。可是她对病患依旧抱着热血的心肠,她作为一位大夫,她绝对允许有人能在她眼皮底下病死,那么她会自责,会内疚的。可是她现在在古代,在一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就算她有真才实学,有真本领,也没人敢轻易信她,不是每个人都像那个慕公子一样慧眼如炬,能辨是非。
因着心里想着事情,不知不觉间颜夕已到了家门口,自家红漆剥落的大门赫然在眼前,心下一喜,终于到家了。今日一整天都待在医馆里,没有回家,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猛得窜出来,颜夕心口微微一震,吓得踉踉跄跄地往后退。
颜夕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定眼看清来人,面色微变,心口一股愤怒陡然燃起,卑鄙小人,她咬牙冷冷地说道:“怎么是你。”
“表妹……”张逸柔声地唤道,举止亲昵无比,连连往颜夕的身上凑去。
颜夕冷眼睨着张逸那张被夕阳笼罩着,异常俊朗的脸,有些厌恶,她恶狠狠地推开他,冷漠地说道:“张公子,我想您是认错人了。这里哪里有您的表妹。”
“夕儿,我知错了,你原谅表哥好不好。”张逸不要脸的继续往颜夕身上凑,一副死皮懒脸的模样,颜夕蓦地更看不起他,脸罩寒霜,语气尖锐:“张公子,请自重这里没有您要找的表妹,这里只有罪臣之女颜夕。”最后一句她特意加重语气一字一字说来。
张逸见颜夕态度冰冷,语气中却含着愤意,心里异常的得意,看来表妹还是对自己有情,因为她气愤。往往人生气吧,是因为在乎,因为在意,如若不在意怎么会有气呢?不由得他想偷笑,却又忍着笑意,一脸后悔莫及地凑到颜夕跟前,柔声细语:“表妹,我知道你生我气,可是我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呀,我不能因为你爹而毁了自己的前途吧!你想想,如果我被连累,你于心何忍哪?”
他哄颜夕,在他眼里,颜夕一直都是善解人意,心地善良,小鸟依人的女子。他认为只要跟颜夕解释清楚,她一定能体谅他。
颜夕至始至终都冷睨着眼瞧着张逸,她不说话,只是想看看跟她一起青梅竹马的表哥到底想耍什么花招。看到张逸俊朗的脸上有悔意,心里终是有些安慰,他知道自己错了,至少这个人不算太差。可是一听到张逸说的话,她止不住地冷笑,前途比道义重要,前途比恩情重要?如果不是因为父亲的事情没有牵累到家人,不是因为她当了医官。眼前这个人他会知道悔么?看来是不会,势力小人又何曾知道“悔”字怎么写。
思及,颜夕心里越发的怒了,忘恩负义,趋炎附势的小人,她冷笑不迭,连退几步,厌恶地朝张逸说道:“你离我远点,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滚开。”
张逸望着震怒的颜夕,微微愣了愣,夕阳余晖笼罩着她,淡淡的红光显得她越发的出尘迷人,就算一脸愤恨也别有一番风情。他上前想拉颜夕细白的纤手,谁知颜夕见他靠近自己,像见了鬼一样,厌恶地避开他。
他心下一阵难过,直挺着背梁伫立在面带厉色,眼带愤意的颜夕面前,声泪俱下:“表妹,表哥糊涂。我猪油蒙了心,门夹坏了脑子,我不该那么对你。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一个男人能为你流泪应该珍惜,可是颜夕想到他的所作所为,见他落泪心中只有厌恶,只有恶心。她扯了扯薄薄的美唇,露出淡淡的哂笑,如刀般尖锐,如霜般凛冽的眸子盯着他,一字一字地顿道:“张公子,我记得您曾说过终生不反悔。从此我们俩家各不相干,一刀两断。您现在是在做什么?”字字句句颜夕说得特别重,特别将您字咬得格外重,语气冰冷,疏离的态度更带着决绝。
张逸错愕地抬头对上颜夕那双清澈,冰冷的双眼,微微怔住,心下一震,这,这还是他的表妹么?如此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他不由心生胆怯,可是他还是咬着牙,一副苦不堪言地说道:“表妹,我只是说气话,我满口胡说。古人常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我保证以后不会在这么糊涂。”
清亮的眼眸偷偷地觑着冷漠地颜夕,见她还是无动于衷,他急了,手指竖起对着天,急切地说道:“表妹,你若不信,我可以对天起誓。”
“够了,你现在有什么脸对天发誓。张逸当你众目睽睽之下,出来诬陷我爹是庸医的时候,我就对你彻底死心。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再认你。就像当初你说的,我们恩断义绝,从此各不相干,终生不反悔。”颜夕恶狠狠地打断张逸的话,气势如虹的反驳着张逸,说的张逸哑口无言,无颜面对。
他低低的垂在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看得异常的不忍。可是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