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捕公文,就相当于现世的通缉令,是官府通令各地衙门抓捕逃犯所用的公文。上面不但写有薛蟠的姓名、年龄、籍贯、所犯罪行等等,还配着他的画像,这画像画得很不错,只一眼就能看出是他来。这还不算什么,公文后面还缀着赏银的数字呢,官府足足出了五百两纹银通缉薛蟠!
想想原著里面,贾琏偷偷纳了尤二姐,不过一月出了五两银子而已就能供养尤家三口的开销,由此就可以看出靖朝的银子多么值钱了。这笔五百两的赏银若是落在普通平民百姓身上,足足够他们大手大脚花上十多年的了,因此有这笔赏银打底,多少人都红着眼睛等着通缉之人出现呢,正好拿了薛蟠去官府换赏银。
一般的普通人自然不知道薛蟠已经来了京城,可是贾家、王家的人却是知道的。荣禧堂之中邢夫人和王夫人正在招待着薛姨妈闲聊呢,一个丫鬟已经风风火火地冲到门边了。
王熙凤正坐在正堂作陪,一见那小丫鬟杀鸡抹脖子地使眼色,连忙告罪走了出去,满脸不耐烦地低声问道:“怎么了?怎么这么没有眼色?竟敢在这种时候闯进来。”
那小丫鬟这时候也顾不上许多了,连忙凑到王熙凤耳边耳语了几句,话语里面的内容把王熙凤吓得不轻。“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个消息?!”
小丫鬟轻声说道:“我的好奶奶,如今外面的街市上已经传遍了,负责为伙房采买的男仆还在街市上看到了顺天府张贴出来的海捕文书,他看得真真的,上面画的图案正是薛家大爷的样貌,旁边还有个读书人念出了上面写的文字,年甲贯址全都能对上,可不就是那位薛蟠薛大爷?”
王熙凤一怔,连忙将小丫鬟拉到了旁边的耳房之中,确定周围没人偷听之后,她才接着问道:“那薛……可是犯了什么罪过,怎么连官府的海捕公文都闹出来了?”
小丫鬟说道:“听说是为了强买侍女,指使下人殴死了人命,犯下了人命官司。这还不算什么,听说薛家还串通应天府尹捉了白鸭顶了死罪,谁知事情做的不隐秘让人给查出来了,这才数罪并罚,定下杀人、逃亡、诬陷等等的罪名,光是捉到他的赏银就有五百两之多……”
人命官司?斩白鸭?!
如今的王熙凤可不是当初那个连印子钱都敢随便放的凤辣子了,当初贾赦那一记耳光打掉了她所有的脸面,之后贾琏更找来了识字的嬷嬷每日里念大靖律法给她听,她自是知道这数罪并罚的威力的。
若说在过去,她可能以为凭着四大家族的势力摆平一个小小的人命案子不过只是寻常之事,可是现在她却知道了,外面不知多少人都盯着他们这些勋贵们犯错呢,这等事若是让京中的御史们知道了,怕又是一场风波……
有五百两的重赏在,就算贾家的仆人被他们约束着不把薛蟠的所在透出去,又怎么管得住王家的仆佣?王家也是知道薛家入京的事情的,若是他们和外人说了,岂不是立刻就惹来大事?更何况最近薛蟠天天出门去铺子上查账,或是外出与人宴饮,多少人都见过他,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了。
海捕公文一发,这案子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压不下来了,若是让别人知道薛蟠曾经住在贾府,那他们岂不是还要担上窝藏凶犯的罪名?
王熙凤也顾不得别的什么了,连忙离开耳房去前院寻贾琏,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琏二爷。贾琏一听也吓得不轻,忙跑去外面把贾赦找了回来,一同商议情况。
贾赦本是想着薛家住进来他们大房能趁机捞到什么好处的,一听不但好处没有,还要担上窝藏凶犯的罪名,他也是有些慌张了,立刻带着儿子儿媳去了正堂。
薛姨妈坐在正堂,正说一些江南的风物呢,谁知贾赦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她还当贾家家中有什么要紧的事,还想着要不要暂时回避,谁知贾赦的一句话就把她定住了,“薛家太太,薛蟠是不是在金陵闹出过人命官司?”
这一句话不但吓住了薛姨妈,就连旁边作陪的王夫人和邢夫人也被弄得呆滞住了。王夫人还在想,这件事不是已经让兄长按下来了吗,怎的还是让这大房给知晓了?邢夫人则直接站起身来溜到了丈夫的身后,她一见丈夫那严肃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好了,哪敢再和薛母坐在一起。
薛姨妈怔了怔,半晌才压下了脸上的惊色,说道:“您从哪里听到这种事的?哪有这回事,都是别人乱说的……”
还没等她的话说完,贾赦已经高声喊出来了,“薛太太,外面连官府的海捕公文都贴出来了,普天之下的人都要抓捕薛蟠呢,这事你绝对瞒不住的,到了现在还不肯说实话吗?”
一听到官府贴出了海捕文书,薛姨妈直接就愣住了,她此时心中百转千回,满以为自家兄长王子腾能够将蟠儿杀人的事情压下去,谁知现在竟又被人翻出来了……
不用听她说话,光看她此时的脸色就知道薛蟠确实捅出了大事,贾赦虽然不知道详情,可是他也知道这事肯定瞒不住的,到得这个份上就不是考虑什么老亲的时候了,弃车保帅,得保住自己才是要紧。当初那二房连自己的亲女儿都舍得抛弃,他有什么舍不得亲戚的?若是再晚了,怕是连整个贾家都要担上罪名了!
贾赦高声说道:“既然薛蟠犯下如此大罪,我贾家不敢违逆王法,如今就不留你们了!”
薛姨妈一听,心气不顺,刚要动怒,可一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