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石板被她的泪浸湿。
她想着等放出宫后,一定要找到贵妃娘娘的家人,服侍他们一辈子,宫里没有人敢提贵妃娘娘的消息。
她到了二十五岁放出宫去,却是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她本以为贵妃娘娘那样的得宠,家里不可能是普通人家,谁知道却是毫无踪迹可寻。
她在云罗轩一做十年,就是想从去那里的贵妇人的只言片语中打听到贵妃娘娘的籍贯,却从来没有听人谈起过。
她旁敲侧击,隐晦的问,贵妇人却是听不懂,可见真的没听说过。她猜想应该是圣上和皇后在勋贵大臣间下了封口令的。
也只有这两位大明的日和月才能让那样天仙菩萨一样的人物像是从来不曾出现过。
她绝望了,日子变得没有尽头,她的技艺越来越高,想聘她做女红教习和绣楼掌事的贵族巨贾很多,她都没有答应,她不想再换个环境重新开始,她只想就这样静静的缅怀着贵妃娘娘,度过以后的岁月。
她幼时就被送进宫里去,记忆里根本没有家人的存在,也许是有的,她太小记不住,纵使有,也是家人把她卖了,她在针线上有天赋,在牙行里被出宫采买的姑姑看中,带回了宫里。
从最低的洒扫做起,在宫里二十年她不记得吃过多少苦,只觉得从小是在黄连水里泡着,她憋着劲,想凭自己的天赋技艺出头。
就是因为自己这技艺,被尚服局的人排斥,她很久后才知道原来当初她给那位贵主绣的花样是被人改动过的,迎春和连翘本就相像,她没有看出改动的痕迹。
她第一次感觉到被人关心,被人当做人看,是从贵妃娘娘那里,她一辈子都忘不了贵妃娘娘带着笑意温暖的眼神。
她一步步从微末的洒扫小宫女爬到七品的司衣,仍是抵不过贵主儿的一句话,她不敢怨天,只当是命。
是命让她遇到贵妃娘娘,也是命让她遇到了引泉,知道了贵妃娘娘的的下落。
见到引泉的那天她喜极而泣,原来引泉是去云罗轩看一下如今京城的绸缎都是什么种类的,比较受上层贵夫人喜欢的花样织造纹什么样的。
遇到莞娘,引泉也很意外,莞娘是她出宫后起的名字,引泉叫着她原来的名字。
引泉跟她说的并不详细,她只知道引泉在为贵妃娘娘唯一的血脉做事,她当即辞了云罗轩的工作,云罗轩的掌柜苦留,她走的很毅然。
不是莞娘这些年在云罗轩也结交了一些贵夫人,她走的也不会这么顺利,掌柜的虽然恼怒,到底不敢拿东家的势力逼她。
跟着引泉买了十五个还算有潜力的丫鬟,来到了织云,莞娘第一次见到织云里的绸缎,眼睛都看直了。
其他的云锦,蜀缎虽华贵,也不是无市,其中有一匹缎子,莞娘从来都没有见过,她想就是皇宫的尚服局恐怕也是没有的。
那缎子像是从彩虹上裁下的,没有金光灿灿,也没有银丝流光,就是色彩漂亮的让人转不动眼球。
不说这里是恩人的血脉的产业,就是身为一个绣娘,最大的愿望就是用最美的布料做出世间最漂亮的衣服。
引泉只同意她在这里做事,其他的什么也都没有说,她知道贵妃娘娘当初案子很广,得罪的是皇后,引泉这样也是保护恩人的后代,她理解,也无怨。
她想只要能替贵妃娘娘的后人做事,她也能报恩了,相信泉下的贵妃娘娘会知道她的心。
“我们这三家铺子的货都是最好的,织云的绸缎,闭月羞花的水粉,聚宝盆的首饰,都是最好的,就是宫里的内务府恐怕也能比一比的”。
莞娘肯定的说道,她说的是实话。
“那为什么我们就是没有客人呢?”王三是这在京的几人中武功最高的,同样也是脑筋没有那么灵活的。
“是不是我们主子规定的那‘三个不做’的原因?”王生虽然一门心思的雕饰珠钗,但是店里的经营惨淡,他也得关心一下,即使他也没有什么主意。
“不会,我们做的就是贵族的生意,现在生意打不开是因为我们没有人脉”。
王十一是这里脑筋最灵活的,他知道小姐规定的那三个不做,已经把客人固定在一个阶层,这个阶层是对于他们三家店最有购买力的。
这三家店连在一块,也是为了方便管理,王十一负责三家店的总账务,从选址到装潢,到开业,只有他自己知道店里的银子只能维持到上元节。
如果这个年没有转机,明年只能关张。
从义父那里他知道小姐把所有的银子分成了三份,京城这里的铺子,西北半天河的田地,和大同府的庄子上。
所有的银子都是孤注一掷,就是义父心里都是惶惶,先夫人所有的嫁妆铺子田地变卖了十万两银子,都是义父经手的。
如果这些都打了水漂,王十一不敢想,等到小姐出阁时,被孟家的人知道了,更重要的是小姐那个从来没有关心过小姐的爹,将是怎样的震怒。
“我们的店现在是缺一个契机把店的名声打出去,一旦打出去,我相信我们的货,比任何同行的店里的都要好”。
王十一信心满满的说道,他们留下的五个兄弟,年龄相同,在京的兄弟听他的安排,也是因为小姐对他的看重。
他不能先泄了气,不着急,还有将近二十天呢。
王十一暗暗的攥拳。
“十一说的对,事在人为,不到最后一刻,我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