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芝嘻嘻笑着,“宫中向来人少,是非也没那么多,奴婢的性子也没被磨出来。不过最近皇上的选秀的风声正盛,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凭添许多是非。”
想起什么,又道,“不过,皇上待姑娘一直是极好的,姑娘若是当了皇后,可不要让那么多人入宫,给自己添麻烦。”
玉芝想得单纯,也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顾婉卿更是不介意,只问道,“怎不见清荷?你与她不是素来交情匪浅、形影不离的吗?”
提起清荷,玉芝的心情顿时低落下去,“姑娘不知道吗?清荷姑姑出宫了!只听宫人说,清荷姑姑与皇上谈了一次,也不知谈了什么。”
顾婉卿临走之前,曾劝清荷言明心意,看如今结果,想来清荷大约是死心了。
如此也好,干干脆脆,不留遗憾,总好过独守宫廷,消耗人生。
“你呢?怎么在这里?皇上派你来的?”顾婉卿问。
“呀!”玉芝惊呼,随即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要事!”
“皇上让我把这个交给姑娘呢!”玉芝拿出一个信封,递交到顾婉卿手中,“皇上说了,此事不违公允,他不过是与你方便而已。皇上还说,他相信姑娘能处理得好,皇上让姑娘尽管放手去做便是。”
不需要拆开信封,顾婉卿便知道左煦说的是顾青城之事。
他实在太过信任她,叛安之事,便是天下都相信,唯独他半点不上心。
打开信封,信上的东西已呈现在顾婉卿面前。那是一张名单,里面详细的罗列了安国权臣的住址、家族事宜、过往经历及攻克弱点,而这个东西,应就是让顾青城背上叛安之名的证据。
以安国律法,这确实足以致顾青城乃至自己于死地,擅自调查朝中重臣本已是居心叵测,若这东西当真交到凌亦辰手中,凌亦辰就可凭此将朝臣逐一攻破。更严重的说,安国的半壁江山也有被倾覆之危。
“姑娘,皇上说,奴婢这次来,就不用回去,以后近身伺候您,也让您有个体己的人。”玉芝拉着顾婉卿的手臂亲昵道。
顾婉卿笑了笑,“好,我巴不得呢!”
入得门时,正看见念昔与四姨娘在院子里忙忙碌碌。
见到顾婉卿,四姨娘招呼道,“婉卿回来得正好,我还以为你今晚要在外面吃呢,没想到你这么有口福。今儿念昔去见远房表亲,带回来许多腊肉,香极了!”
“是啊!我一进宅子便闻到了呢!”顾婉卿配合道。
却听四姨娘叹了口气,“可惜青城事忙,要不然也能和我们一起吃了。”母亲大都如此,有好的,总是第一时间想到子女。
顾婉卿掩饰地笑了笑,错开了话题,“对了,这个玉芝是皇上派来的,以后便住在我们这儿。现在厢房满了,玉芝同念昔一块住,可好?”
两人自不会反对,只点头应下。
草草吃了些东西,顾婉卿便回到屋子里,关上房门,将那信再次拿了出来。
名单上的人,顾婉卿大半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仅有一个,过目之后,似有印象。
安余。
若顾婉卿记得不错,当年左煦到安阳巡游,所住的府邸便是三朝元老、也是前丞相安余的府邸,他有个孙女,便是当年说什么也不肯嫁给左煦的安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