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她是当朝公主,是顾婉卿的亲生女儿,如此打探大人行径,委实有些逾矩了。
顾婉卿向来是个守礼之人,她自然希望她的女儿也是如此。
“嫣儿,这是你该打探的事吗?你若真想知道,便回上书房去,学得本事,将来才可参与大人的议事!”顾婉卿的语气不免严厉起来。
左煦一直颇为溺爱左嫣,因而从左嫣很小的时候,顾婉卿便扮演了一个严母的角色,这也是左嫣自幼便与左煦更加亲厚的原因。
从三年前顾婉卿回安起,左嫣便与顾婉卿颇为疏离,如今过了三年,这种疏离似乎仍就存在母女二人之间。
“母后,您莫非真有什么事是羞于启齿的吗?莫非外面那些传言都是真的,您与温大人当真是……”
“公主殿下!”左嫣的话,被玉芝瞬间打断!整个宫廷,除了顾婉卿,便只有玉芝敢与左嫣这般态度。“还不回上书房去?您就不怕挨先生的戒尺吗?”
羞于启齿?传言?
顾婉卿紧蹙秀眉,左嫣的话虽被玉芝打断,然而她话语中的意思已足够清晰。顾婉卿看向温然,但见他再不复平时的坦然无畏,反而神色尴尬的别过头去。
“温大人,你先回去吧!朝中之事,有劳大人了!”顾婉卿说道,神色平静。
家丑不可外扬,宫中的事,实在没必要将温然也引进来。
“娘娘言重了!微臣告退!”温然行礼离去,他离开的样子竟有一丝仓皇逃窜的味道。
屏退宫人,眼下这院子里,只有三人。顾婉卿看向玉芝,“你跟我进来!“话毕,已当先走向大殿里。
“皇后娘娘,公主殿下还小,说话难免会失了分寸,您不要放在心上。”刚一入殿,跟在顾婉卿身后的玉芝便急忙安慰道。
顾婉卿坐在椅子上,她饮了一口茶,神色已经平静如常。她问道,“嫣儿说的,你一定知道,如实说出来吧!相比旁人,我更相信你的话。”
瞒不住了!从左嫣脱口而出的那一刻起,以皇后娘娘这般聪明的性子,玉芝就知道,瞒不住了。
她小心地观察着顾婉卿的神色,“娘娘,朝野之中确实有一个传言,只是都是空穴来风,娘娘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顾婉卿摇头,唇角间似还有一丝无奈的笑意,她道,“说吧!我不放在心上。”
左右也避不过去了,玉芝索性坦然,“传言说娘娘与温大人多年前为旧识,本有私情,如今娘娘大权在握,皇上又……您自是极力提拔重用温大人,意欲与他旧情复燃。”
从左嫣隐含的话中,顾婉卿已经猜到些许,如今玉芝这么一说,也不过是意料之中而已。
“只有这些吗?”顾婉卿再问道。
“还有一些。”玉芝闭上眼,脱口而出,“有说皇上的失踪与娘娘和温大人脱不了干系!”话一出口,猛地捂住嘴巴,紧张地看向顾婉卿。
顾婉卿长呼一口气,纵然安国日渐稳定,然而朝中并不太平,顾婉卿心里有数。
虽然安国眼下由顾婉卿把持朝政,目前暂无亡国之危,然而安国以后的道路和储君的人选,所有人都在小心地试探并争取着。
储君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未知数。
可能是作为左煦唯一子嗣的左嫣,可能是顾婉卿一方的顾家人,可能是姓左的皇脉旁系,也有可能是其他意想不到的人。
他们暗中争夺,希望打压顾婉卿的势力和声望,更希望借此搅乱朝堂,给顾婉卿施压,逼她确立储君人选,甚至推翻她的统治,另立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