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灯下黑,有时候就是这样。
绰号京里老鼠洞有几个都知道的冷捕头,最后交出来口供是丫头小桃主使,她和死去的胡嫔是同乡。
锦心绣心只是求子,所以有一张符是求子,是绣心的丫头所求。另一张叫小桃出去求的,就回来一个诅咒的,适合事实。
胡嫔贬为下等宫女,劳作累死,她的娘家人全受连累罢官,小桃不忿,又嫉妒皇后,就有此事出来。
这样的结案,冷捕头也是没有办法,口供又要真实,最近宫里死的,以前受到宠幸的只有胡嫔。扯张贤妃,梁妃,冷捕头他也不敢。
让他无意中扯中,也算自有天意吧。冷捕头不知道他蒙得也算有理,把口供呈上。
这一份假口供放在案头,太子又让去查胡嫔之死。到晚上,加寿回宫以后,这一份也交上来。
胡嫔之死与皇后没有关系,惹起皇后恼怒的是和柳至打官司的欧阳容,就是张贤妃皇后都只想难为,没有害她的心,胡嫔都是下等宫女,皇后才不放在眼里。
但是.......皇后没指使,不表示她身边的人没动静。柳义,往胡嫔劳作的地主去过一回,和主管那里的太监说过几句。
太子眼睛都红了。
他想的有一半儿对,真真假假,就认为自己想的全对。
这是奴才大胆!为讨好母后,把胡嫔处死。
这是与胡嫔交好的人大胆,里面还夹着对母后的嫉妒争宠,大胆陷害母后。
至于两个美人死去,太子毫不内疚。妄想求子的那个,保不住其心也可诛。她都想求子,内心里对加寿必然有愤恨。
原因,太子是嫡子。
他深知道嫡庶之间的暗争,庶子们总有三两分心思。
死的也不冤枉不是?
打开暗格,太子把口供放进去。心乱如麻的他,不知道怎么对皇后去说,又把庶兄庶弟们都想一遍,头跟着疼起来。
勉强看了会儿书,字在眼前乱晃动。心里那股子气,随着字分成好几派。
一派是生气母后身边有奸人。
二派是恼恨暂时不能除母后宫中奸人。
三派是愤怒人心叵测。
四派是防备庶兄弟们演变成福王定边。
......
见窗外飞雪蒙蒙,他睡不着。
......
深夜雪迅急,关不紧的门晃动作响,像给北风添羽翼。
这样的天气里,还没到三九里面,已经是寒,又冷得人出头,就要在风中哆嗦。
有一个人,却昂首而来。
他大红面庞,不把风刀子放在眼里的昂着。打一马鞭子,那马也傲气的狂奔不止,不把北风放在眼里。
静夜无人,也方便这一人一马横冲直撞。
走着,马上的人喃喃着:“娘的!这风跟军营里比差得太远。豹子他娘的他娘都找不到他,难道在家里憋的气闷,去找褚大汉?”
关安骂骂咧咧,把马在文章侯府门外停下。
要是大白天的,他也许就进角门。这是晚上,大门守的人比角门多,一敲就能起来。而且大门上贴报捷条子,关安也想看一眼。
下马上台阶,见墙上有个罩子。
关安乐了:“这好找?这是怕北风吹掉,特意加上的。”厚布罩子他看不进去,但狠看一回,咧嘴道:“还真的中了,韩世子今年有没有四十?哦?四十没有,离四十也快,几年一晃就得。”
这样说着,把门敲开。
家人披着厚袄瞅瞅,活络起来:“这不是袁家的关爷?这么晚你还过来?看这天冷的。”关安笑话他:“这要是三九你还过不过?”脚底下有一抱包袱,是刚才提上来,交给他:“我家侯爷收拾出来的,让给世子爷下功夫,春闱高中。”
家人接到手臂上,身子就往下一软,关安忙又帮忙提,家人靠着门站住,大喘气儿道:“我的娘啊,这是什么金珠宝贝这么的沉?”
关安笑道:“这是功名,比金珠还宝贝。”对着家人身子骨儿瞧不起:“怎么样?提不起来再找一个人。”
“您等会儿,我还真的提不动。”家人把东西交还关安,说是金珠宝贝,他都不敢放地上。进去叫一个人,两个人把东西往内宅里送。关安看着门关上,上马回家。
掌珠走在去书房的路上,跟着两个丫头,一个捧着食盒,一个打着纸伞。
无意中搓一搓双手,掌珠并不冷。她的丈夫中了,她心情的喜悦就足以温暖她,手炉什么的一概多余。
丫头笑说应该带个手炉,看奶奶是挨了冻不是?掌珠只是笑。雪地清冷的,她正喜欢。把她欢喜到发烫的头脑冰回冷静。
......
放榜的那天晚上,文章侯府一夜没睡。但好在也不用等太久,因为拆一名,填一名,唱一名。在里面的公差们指着这生发,门缝里收银子,把名次报出来。没到半夜,韩世拓在榜尾巴上,家里已是尽知。
全家人都忐忑,怕韩世拓不中。掌珠准备好些东西,心里也没底。但想到这样的人也能收心中举,为他庆贺坐得住也行。
韩世拓自己也没有底,面对全家人眼光,讪讪着更虚得不行。就说:“既然准备有东西,这就拿来吃吧,横竖不中,我下科再去。”
掌珠爆性子上来,她打小儿认为自己志气高,虽然再高现在也不如宝珠又是当二爷,又是能杀敌,不过就是宅门里称霸王的威风,但一直的暗示自己志气高,她不能听韩世拓这没放榜就说不中的话。
当众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