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儿越哭情绪越发激动,干跺着脚,只说:“就是怨他,就是怨他。”索性跑去外间,趴在床上呜呜地哭个不停。
远眉仅穿着藕合色绫袄,伏在靠枕上,一把青丝半披肩半遮面,脸埋在双臂间,虽未闻声音,也可见肩头微微抖动。
英莲听着是与秦钟有关,不敢乱劝,陪着落几滴眼泪,说道:“过年本来喜庆的日子,这可是怎么说的。”仍旧到外间来拉琴儿,问事情究竟。
琴儿呜咽哭着,抽抽搭搭,断断续续的话已是不清,又被抽泣声割裂得支离破碎,语句中反复提到的就是“秦少爷”三个字,再就是“大爷也不管”、“他还非得回去”等,听得人丈二和尚,理不出半点头绪来。
英莲着急地低声说:“傻丫头,你只管哭,有什么用。惹得小姐也哭,对身体更不好。”劝之再三,又倒了杯温茶,让慢慢喝了几口,才眼见得琴儿渐渐稳定情绪,一边整理着鬓角,一边开始讲述。
这时,门帘一挑,进来一个青年男子,湖蓝蜀锦夹衣,白色儒衫便装,飞扬长眉微皱,流转星眸含忧,正是甄远方。
英莲忙站起,福身施礼,远方道:“那日远眉就说将英莲妹妹叫来热闹热闹,我觉得年下薛府中事务也定然不少,便没应允,不想她还是叫你过来了。既过来了,不妨多住几日,大家一起过年更热闹些。”
英莲见他说的亲热,就像亲戚间兄弟姊妹走动一般,丝毫不见外,心头不禁一热,也不再提“叨扰”一类的客套话,直接问道:“远眉姐姐才几天不见,怎的如此不精神了?”
远方眉头皱得更紧,直摇头。待详细问了琴儿,姑娘吃饭怎样,可曾吃药等,便引着英莲出来,到得厢房中,两人落座。
一时两人皆不语,房间内充斥着沉默,远方无力地垂着头,似乎陷入了沉思。英莲憋不住,说道:“听得琴儿反复提到秦钟哥哥的名字,事情可是和他有关系?”
远方缓缓抬起头来,英莲才看到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
远方揉着太阳穴和印堂,那里胀得生疼,直到印堂揉搓得发了红,他才从头开始说起来。
前几天,远方因秦钟才丧失了唯一的姐姐,怕他心情烦闷,且孤身一人过年颇凄凉,便盛情邀请他到甄府来过年,秦钟本就和远方脾气相投,痛快地答应了,搬来住在远方所在院落的厢房中。
远方、远眉与秦钟说话间,无意间说起以后的打算。秦钟说父母的意思,既然姐姐已没有了,金陵便没了依靠,他孤身在此,还不如依然回南方去。眼看岁数不小,便在当地安家,一则照顾父母,二则还有产业,也可照应。
远眉那两天身体本来有些不自在,便突然加重了,饭也不好好吃,药吃了也吐,几天下来,本来明朗的一个人,竟真成了弱不经风的娇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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