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太后越发急怒攻心,却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强装镇定,她转头看着凤凝练:“纵然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留下她,也不该为了她将婉玉害成那个样子,婉玉对你……”
“薛婉玉是自作孽,不可活,跟丫头没有半分关系。”东陵辰醉皱眉,目光冷锐,“丫头不过就是个自小被父母遗弃的孤儿,机缘巧合之下收服雪玉貂,才有机会随我来帝京,绝没有任何不轨之心。如今太后已经见到了她的真面目,以后便不要再拿这件事做文章了。”
居然被一个后辈指着鼻子教训,洛太后自然恼羞成怒。然而凤凝练那张脸以及东陵辰醉方才那几句话对她造成的冲击实在太大,她显然已经没有心思计较这些,干脆和颜悦色地点头:“原本哀家也是担心你被人所骗,才想问个清楚的。既然你心中有数,哀家也就放心了。呃……折腾了半天,哀家也有些乏,便先回去歇着了。”
看着她分明有些仓皇的背影,东陵清仁眼中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疑惑。东陵辰醉唇角一挑:“丫头,出去等我,我有几句话跟父皇说。”
凤凝练点头,重新将面具戴好,这才出了御书房,站在门口等候。过了大约一炷香时间,东陵辰醉开门而出,笑得温柔:“我们走吧。”
一路出了皇宫,他都保持着沉默,略略紊乱的气息泄露出了内心的不平静。直到安陵王府已经在望,他才突然开口:“我第一次碰到没有好奇心的人。”
凤凝练浅浅一笑:“好奇心人人都有,我只是不喜欢随意打听别人的隐私。不过话说回来,你的易容术的确高明,皇上和太后都没有对我的容貌起半点疑心。”
那张脸当然不是凤凝练的本来面目。出发之前,东陵辰醉突然交给她一张人皮面具,等她戴好之后才进房细加整理,将她变成了如今的样子,说是请她帮忙演一场戏。
东陵辰醉显然已经从方才的震荡中完全恢复过来,傲娇地一扬下巴:“我的本事还多着呢,你就慢慢发掘吧!不过记住,刚才的事先不要对任何人提及。”
凤凝练点头:“我知道。”
虽然也好奇这个令洛太后脸色大变的女子究竟是谁,但性情冷淡如她,自顾尚且不暇,哪有功夫理会那么多?
洛太后寝宫内,薛婉玉正在焦急地等候,不时伸长脖子往门口的方向看着。只要揭穿沙曼华的真面目,就不信她还能留在东陵辰醉身边!东陵辰醉若一味维护她,势必激怒皇上,一样没他的好果子吃!
正桀桀地怪笑着,她突然眼睛一亮,急忙扑了上去:“参见太后!怎么样了?皇上将沙曼华赶走了吗?”
眼前不时晃动着凤凝练那张绝美的脸,洛太后的脸色依然难看之极,勉强克制着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薛婉玉一声尖叫,登时气急败坏,“怎么会这样?难道连皇上都被沙曼华那个贱人迷惑了?太后,您可看到了吧?这个祸害绝不能留,否则……”
“乱说什么?”洛太后瞪她一眼,越发心烦意乱,“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如此口无遮拦?若是传了出去,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薛婉玉又气又急,只得屈膝请罪:“是,太后息怒,婉玉再也不敢了!可是……难道皇上不曾揭穿沙曼华的真面目吗?”
东陵辰醉那几句话开始在脑海中盘旋,洛太后只觉一阵恐惧,恼怒不已地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皇上已经调查清楚,醉儿也用性命担保,沙曼华不过是个自小被人遗弃的孤儿,而且很快就会离开,哪里包藏祸心了?你先回去吧!”
“不是的太后!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薛婉玉急了,追上去不停地尖叫,“她整日藏头露尾,绝对包藏祸心!不信您让她摘了面具瞧瞧,一定……”
“行了!说了什么都没有!”洛太后一声厉斥,狠命甩甩脑袋将那张脸驱走,“听着,皇上已经摘了她的面具,证明她的确只是为了替花飞雪治伤才会来到帝京,什么祸心都没有!哀家累了,你回去吧!”
惊惧之下,她居然被内室的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摔趴在地!勉强站稳身体,她狠狠地咒骂了一句,跟着不自觉地开始满地转圈:怎么回事?好好的醉儿怎么会对当年的事起了疑心?还是他早就怀疑另有内情,只不过一直不曾告诉任何人?若是如此,他必定早就开始暗中调查了,说不定还掌握了一定的证据,否则他的语气为何那么笃定?万一真的被他查出些什么……
不!不行!绝对不行!当年的事早已板上钉钉,绝对不能因为任何原因改变!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已永远闭上了嘴,哀家就不信,他能空手扭转乾坤!
不过为防万一……
洛太后的目光渐渐变得阴沉,闪烁着嗜血的冷芒。[看本书请到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内室的方向,薛婉玉先是一阵目瞪口呆,跟着急怒攻心:可恶!该死的沙曼华!你果然有本事!居然连皇上和太后都被你蛊惑了!你这个妖女!贱人!
最可恶的就是太后!这一切明明都是她设计的,她本就应该为此负责,结果到头来,她居然甩手不管了?连一个小小的沙曼华都对付不了,还算什么太后?说什么只是为了替花飞雪治伤,根本就是一派胡言!不过……花飞雪?
这个名字跳入脑海,薛婉玉咬了咬牙,突然转身而去。当然,太后这边是绝对不能放松的,必须让她给自己找个最佳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