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听得面色讪讪,吱吱唔唔地,也不知道该回点啥。
“你这是回来看你娘了吧?赶紧回去吧,有空再来跟我这老婆子唠唠,这老些年不回来,你娘不定都想死你了。”刘婶看了看牛车上带的,也不知道是啥玩意,虽然有些怀疑张氏这是来投奔娘家的,不过到底是没有说出来,而是转弯抹角地说道。“说起来你娘跟你弟他们这些年可是过得不容易,你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可得好好孝顺一下了。”
张氏面色讪讪地连连称是,告别刘婶子又继续往娘家走回。
“婆娘,咱这心不实着,咋办才好呢?”越是靠近岳母家,顾大河这心就越是忐忑,甚至有种扭头就逃的感觉,一脸的忐忑不安。
三丫冷嗤:“真是丢人!”
顾大河:“……”
张氏口中的父亲张文川早在张氏出嫁不到一月就已经去世,不过因为张文川是秀才的原因,哪怕过去了十多年,只要提起这个名字,村里大多数人都知道。而若非张文川去世得早,张氏在顾家村也不至于会被欺负成那个样子,看在其父亲是秀才的份上,谁都会客气一番。
可惜张文川去世得早,留下孤儿寡母守着诺大的房子,日子却并不好过。
张文川虽然没有亲兄弟,却有堂兄弟,对张文川留下的何氏与张正这对孤儿寡母不但没有照顾不说,还时有欺负。这其中原因,不过是想将这对孤儿寡母赶走,好霸占这大房子。
而何氏也硬气,再穷再累,也硬挺了过来。
只可惜天不遂人意,十年前闹饥荒,家中粮绝,本欲求助于出嫁了的闺女,无奈闺女帮不上忙,之后年仅十二岁的张正偷偷进了山,与人争执被推下山摔断了腿,虽然对方赔了银子治腿,可这腿到底是落下了毛病,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因为这个原因,断了仕途不说,还不能干重活,这日子过得更加艰难。
直到现在,张正已经二十有二,却仍旧未能娶上媳妇,这是何氏心头之忧,担心自己百年之后,儿子还是独身一人。这家里本来就穷,儿子还是个腿有毛病的,连小寡妇都嫌弃,想要娶到媳妇何其艰难,何氏为这事可是愁白了头。
这天有人给做媒,说的邻村一个被休弃的闺女,这闺女有二十岁,听说无论脾气还是样貌都是顶好的,被休弃的原因是这闺女不能生。一听说不能生,何氏也是一万个不乐意,可这心里头还是有那么点念想,要是这闺女其实能生呢?
毕竟是二嫁,对方要的彩礼也不算多,六百文钱而已。
可不说这六百文钱自家也凑不出来啊!
“儿子啊,娘这也是没办法了,听说那闺女是个好的,人也长得好看,你看着要是合适咱就把这银子给凑够了把人给领回来,就是可能生不了娃子。”说到这何氏叹了一口气,这六百文钱也得去借才行,要不是担心自己百年以后儿子太孤单,何氏也不乐意给儿子娶这么一个媳妇回来。
张正眼睛微闪,点头:“娘,我看那姑娘挺好的,这生不了娃子就生不了娃子,日后要是有机会,去抱一个回来养就是了,也不差啥。”
何氏有些意外张正竟然想得通,毕竟以前跟张正说对像的时候,张正可是相当的反感的,不过心念一转,叹了一口气:“你既然能想得通,娘就……”话还没说完,门外就传来吆喝声。
“何氏你咋还待着呢,赶紧出来接人啊,今个儿你闺女可是回来了!”
闺女回来了?何氏一愣,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错了。
不过虽然是这么觉得,可还是止不住站了起来,朝门口小跑了去,张口便道:“瞎说点啥,我家那闺女可忙得……”这话又还没说话呢,就看到一辆牛车载着自家闺女朝自家门口驶了过来,然后稳稳地停在了家门口这。
“这这……”何氏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了。
张正一拐一拐地走了出来,拍了拍何氏的背:“娘还愣着干啥?这赶了老半天的车,估计也渴了,赶紧让人进来喝碗水才是。”
何氏一听,立马就回过神来,赶紧给车夫端水去了。
车夫喝过水以后打了声招呼,然后驶着牛车离开了。
牛车上的东西都搬了下来,在院子里堆了一堆的东西,何氏看也没看,跑到角落里拿起一支扫把,照着顾大河的脑瓜子就打了下去,嘴里骂道:“滚,给老娘滚!谁让你来老娘家的,你个说话不算话的瘪犊子,老娘可不想看到你……”
顾大河暗暗叫苦,抱着脑袋蹲在那里也不敢跑,一副认打的样子。
张氏一脸不知所措,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虽然料到何氏可能会发飙,可没料到真会打人啊,而且还打得这么狠:“娘,娘你别……别……”到底是说不出来,只得求救地看向自家的两女一儿,希望他们能帮说说话。
谁料两女一儿居然抱胸看戏,一点要帮忙的样子都没有,张氏顿时就无语了。
还好张正吭了声,拦住了何氏:“行了娘,别打了,外面人都看着呢!”
何氏被拦住,扫把狠狠往地上一扔,冲着门口就呸了一声,骂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娘打人不是?要不要进来看看啊!”
村民们一阵唏嘘,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何氏‘咻’地冲了过去,‘砰’地一声将门狠狠关上。
看到院门口关上,被打了一顿的顾大河才算是放下心来,不由得咧嘴笑了起来,讪讪地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