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当然是看他百般的顺眼了,只是……”嫫螺有些急了。
“姐姐!”祥格纳吉探起身子捂了嫫螺的嘴:“姐姐别说了,我想静一会儿。”
祥格纳吉拿被子裹了脸,一头栽进枕头里,假装睡了。捂了一会儿,听到嫫螺轻轻关门的声音才把被子往下压了压,露出脑袋来。
那个魏池,真有那么好么?
祥格纳吉想到这里,有一丝的甜蜜。那天看见三哥被那个皮肤白白的小青年喝倒,自己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父亲母亲的告诫,只是一心想要赢回来。那个年青人被自己扯住了袖子,露出了一丝不耐烦,不耐烦之后仿佛也赌上了气一般,也不多问,也不报自家的家门,爽快的和自己碰杯就喝。
其实……在漠南喝酒是不碰杯的。祥格纳吉手上的杯子被这么一碰,洒出了好些。哼!还是个有脾气的!祥格纳吉也来了劲,两人就这样对扛上了。喝到后头,也不知喝了多少,只是觉得眼前这人有一丝模糊了,祥格纳吉暗叹一声不好。就在自己微醉的时候,那人一边喝着,一边淡淡的说了一句汉话。
“你真是个傻丫头……”
祥格纳吉听他骂自己,有些气急,挣扎着想要站起来。那人这才将目光放到她身上,笑了一声:“我没说你……”
“那你说谁?”祥格纳吉脸红青筋冒,这四周除了自己还有什么丫头?
“我说我,可以了吧?”那个人只是温和的笑着。
“不行!不准敷衍!你不是丫头!你就是在说我!”祥格纳吉嚷嚷。
“我不是丫头,但是我傻。”那个人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
看那人说的认真,祥格纳吉嘿嘿的笑了:“你喜欢上长公主了?”
那人微微一怔,也笑了:“在你们漠南,随便哪个男人都该喜欢你们长公主么?”
“是的……”祥格纳吉反过胳膊,枕着脑袋:“因为她是美人,又典雅又气质。是个男人都会着迷,你不是一直在刚才看着她?”
“你真大胆,你可知道我是谁?”那人收敛了笑容。
“你是她的策鉴……”祥格纳吉摇晃着脑袋,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那人又笑了:“我不是她的策鉴,我是大齐的策鉴。”
说完,他又往那宴会的中心看了一眼:“我不喜欢做作的人。”
“那你作甚看着她?”祥格纳吉不信。
“那是因为……我有点喝醉了”那人扶了额头,故作头晕的样子。
“哈哈哈哈纳吉主动碰上了那人的杯子:“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自然天成,通灵知心,仅此而已。”
祥格纳吉心中微微一动,这才抬眼细细看了看他——他喝酒喝得并不粗犷,并不豪爽,但却丝毫无碍他的天然。谁知到呢?那些豪饮的汉子又有多少是在故作大方?自然天成,通灵知心……原来他所求的仅此而已。
“这酒不好喝啊!”那人喝着喝着,皱了皱眉头:“前味还成,后味不雅……”
祥格纳吉被那滑稽的样子逗乐了:“好酒,也有,在我家!要喝么?”
“有好酒我就喝……”那人也笑得爽朗:“我老家在蜀中,那可是个产好酒的所在,要有我能招待你的机会,我定是不吝啬的!”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后来又说了一些,那人夸起自己家乡的好酒,赞许之词溢于言表,可惜自己汉话并不精通,只听了个半懂。喝到后面,舌头也有些硬了,顾不得难么多,便呼啦呼啦的用漠南语说开了,两人似乎在各说各的,却又仿佛说在一处,想在一处,再到后来,就只记得满怀的开心和喜乐了。
“哎……你的许诺不要忘记……”睡过去之前,祥格纳吉撑着眼皮说了一句,但已是酒意过酣,仿佛只听见了他的一声鼻息。
也许,他是应了吧?
祥格纳吉翻了个身,看着窗外凄凄艾艾的树木有些失神。那人的故乡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要能与这样的一个人携手山水之间,畅游五湖四海,何等的畅快淋漓?转念又想到了那些纨绔子弟,个个不过求个荣华富贵,攀起名门来,没有一个不卯足了精神的!厌恶之下又有一丝悲凉,如若自己不过是个民妇,那些男子又会多看自己一眼么?
如若自己是个民妇,那人……祥格纳吉忍不住抿嘴一笑。
这边厢祥格纳吉满腹柔肠,百转千回,却不知隔壁廊的三哥哥已是九死一生。
兀穆吉睡到黎明时分,似乎有一丝清醒的样子,一家人还没来得及松了一口气,病人又满头大汗的晕了过去,用手一摸,周身滚烫。幸好索尔哈罕不但留下了方子,还留下了药。贺沢妠娜一边命家人伺候儿子吃了,一边又差人去制些备着。兀穆吉吃了药,见效了一些,只是依旧没能醒过来,贺沢妠娜纵然心急如焚,但也撑不住身体上的倦怠,看到儿子缓了气息,自己便拖着身子回内院小睡去了。
贺沢妠娜辛苦了一昼一夜,纵使再头痛也扛不住那睡意,才沾着枕头便沉沉的睡去。
朦胧之中,似在江边,又似在山间,只觉得云雾缭绕,弥漫重叠,想要迈步却不敢迈,想要伸手去探也不敢探。正有些焦急,之间那迷茫之中似乎走来了一位女子,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