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我们钱送了不少,也照着府衙张大人的口味送了古玩字画,可状纸还是被打了回来,哎!”
“行了行了,这还看不出来嘛,官官相护呀!”
“那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接着往上告!”
“可再这么下去,家底都要空了……”
“哎呀呀,你还看不清楚吗?席北城只是个引子,徐知县看上的是我们王家的家产。自从出了命案,墨宝轩算是完了,百川镖局也入不敷出。其他酒楼布庄首饰行,哪个还有往昔光彩?最近我还听说有人要收购我们门面店铺,真是祸不单行啊。”
“老爷,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呀!”
“用你说?当下只得司马当做活马医了,一级一级往上告,就不信了,堂堂南凌,还没个主持正义的清官了!”
正想推开门的手就悬在那儿,王富贵与亲信的话一字一字挤进我耳里。那日他还说我们有翻案的机会,才三天事情好像又糟糕了不少。也或是本就没什么机会,是他好心宽慰我罢了。
民与官斗,犹如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可偿若我身后有人,那情况不可同日而语了。
眼下,只得一人能救我们与水火之中。我挠挠头发,摒弃他在公堂之上帮着徐老油条颠倒黑白的糊涂样,仗着我最识时务的英雄气概,准备去见他。
我小心翼翼拿捏着分寸,想着既不能太强势,也不能太软弱,不卑不亢方显我本色。孰料,我竟连他住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县衙那边我已然进不去,就想着去那间又小又黑又味儿的客栈碰碰运气。寻着记忆,我敲响了他的房门,半天都没动静,一会儿店小二过来说那客官晚上才回来。
我决定等。
等了好久,久到腿都站麻了,我就蹲着等,然后脚又麻了。索性坐下,抱着膝盖,将脑袋放在上面,竟然睡着了。
睡梦中,有棠梨枝桠,还有如玉的阿胤,我就坐在他身旁,轻声低唱棠梨煎雪……
倏然察觉有异动,我睁眼查看,见他在面前。好像还在梦里,他竟对我微笑。
“阿胤……”我呢喃出声,耍赖似的闭上双眸不肯醒来。
“若是来找我帮你救小qingen的话,就别再装了。”
只觉得有阵热气轻抚我耳畔,痒得很,夹杂着冰冷的话语,让人难以忍受。于是我猛然睁开双眼,是南宫胤面带讥讽的青脸。
“你要干什么?”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我显然是双脚离地,他又抱我了。我挣扎起来,双手推搡着他的胸膛。“快把我放下!”
他也不犹豫,啪的一下将我扔到地上。我摔得呲牙咧嘴,揉揉屁股佯装坚强站起身来,跟他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