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建文帝始料未及,一时倒慌了手脚,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瞧朱棣哭得如此伤心,更加慌乱,他本就不是十分坚毅之人,削藩之事,若非齐泰、黄子澄、方孝孺在一旁时时督导,只怕依他之心,是无论如何也惊心不下去的,如今燕王端起长者的架子,更为可恶的是竟然抬出了太祖,一番话下来,让建文帝无以应答,瞧建文帝不答话,朱棣哭得更厉害,这下建文帝更加慌了,换忙走上前语无伦次的道:“四叔不必如此,快快请起,四叔关爱侄儿,忧心国事,朕岂能怪罪四叔呢?若因此怪罪,那朕岂不成了商之纣王不成……?”
朱棣心中一阵冷笑,脸上的两道泪滴不知何时不再流了下来。
建文帝瞧在眼里,猛的脸上一红,冲着一侧的小太监喝道:“徐公公,还不快快扶起四叔!还楞在那里……?你这个废物。“
那个太监微微变了变脸色,一双三角速的冲着建文帝憋了一眼,目光之中,一丝怨恨一闪而过。
“陛下……?”齐泰轻唤了一声,将建文帝自记忆中拉了回来,叹了口气,方才低声道:“众位爱卿所言均言之有理,燕王不除,国无宁日,朕切不可因叔侄情分而误了家国大事!”
“吾皇圣明”齐泰、黄子澄、方孝孺三人相视一望,均送了口气,纷纷跪倒在地,由衷的恭维的说了句真心话。
建文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道:“三位爱卿请起!”三人道了身谢,纷纷自地上爬起,齐泰身子刚站稳,生怕建文帝又临时改变了主意,急忙打了一个预防针,嘟哝着嗓音道:“陛下,既以定下除掉燕王,自当拿个章程出来,那燕王久居河北一带,城内卫所兵权虽均已收回,但燕藩之地,卫所一干将校均有燕王一手提拔,微臣恐怕以燕王的威望,若是贸然对燕王动手,恐怕引起兵变!”
建文帝皱了皱眉头,沉默不语,好一会儿方才抬起头,盯着方孝孺道:“方先生意下如何是好?”
方孝孺一早便同三人透了气,眼下天武林擒王,若有一干江湖莽夫除掉燕王也并非不可,况且谢张二位将军数万兵马屯聚北平,一旦天下擒王不成,只需朝廷再出一道圣旨,以燕王府数十人,料来也翻不起什么惊天骇浪,倒是燕王府燕王的动静倒是有些担忧,前些时日,燕王府长史葛诚入京奏事,圣上将其召入密室,询问有关燕王府的事。隐隐约约透露出燕王大有反意,如今圣上按照齐泰的建议,将燕王护卫的精锐全部调出,到开平驻守,以削弱燕王军力。此外,圣上还任命谢贵为北平都指挥使,掌管北平军事;任命张呙为北平布政使,掌管行政。他们对圣上都很忠心,大可放心,又命都督宋忠调沿边各卫马步兵三万驻守开平,燕王部下的精锐都转到宋忠麾下。又命都督徐凯练兵临清,都督耿谳练兵山海关。同时将永清左卫调驻彰德,永清右卫调驻德州。燕王府护卫蒙古族骑兵指挥观童等也被调入京师。这样一来,一些将领率大军形成对北平的包围,张昺和谢贵在北平城内控制燕王,而燕王部下的精锐又多被调出。在方孝孺看来,这种部署不可谓不严密,即使燕王举兵反叛,也可以将其一举擒获。虽是如此,但燕王毕竟乃是诸王之首,久居边塞要地,若贸然除掉,只怕难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若是能自燕王府找到燕王谋反的证据,到时候便可名正言顺以谋逆之罪,将其除掉,料来天下众生也无话可说。
想到了这些,方孝孺心中便有了主意,略一沉吟道:“燕王之强,实为诸王之首,先削燕藩,确能震慑诸王,削藩一事必能事半功倍。不过燕王为人并无过失之处,若强行削之,难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且无凭无据,也难免让天下百姓误以为陛下不体恤叔侄之情!”方孝孺刚说了个叔侄之情,建文帝眉头一皱,迫不及待的道:“方先生所言极是,四叔虽说平日里霸道了些,但毕竟是朕的四叔,莫让朕背负这杀叔之命!”
黄子澄、齐泰二人听皇帝口气有些松懈,心中吓了一大跳,暗自心道:“这皇帝变脸变得也太快了些吧?眼下天下擒王、张谢二军守在燕王府外,瞎子也看得出是朝廷对燕王的意思了,偏偏这仁慈的皇帝还一口一个亲叔,黄子澄虽有些气愤,无奈对方是皇帝,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冲着方孝孺使了使眼色。
方孝孺会意,点了点头,继续道:“此事虽属两难之选,但也并非全无办法!”
“方先生有何办法,快快说来!”建文帝有些迫不及待。
齐泰、黄子澄心头一震,也移过目光朝方孝孺望来,方孝孺冲着二人微微一颔首,胸有成竹的道:“燕藩前些时日之所以如此放肆,实乃是因朝廷削藩之前,缺乏有力的证据!”此话一出,不禁建文帝眼前一亮,就连齐泰、黄子澄也心头一紧,眼下他们虽削掉五位王爷,但能拿得出手的谋逆罪证实在微乎其微,别说天下人不信,就连黄子澄、齐泰本人也觉得没有丝毫的说服力,是以,二月前,金銮殿上的一席话被朱棣问得哑口无言,若是当真的找到燕王的罪证,以燕王在诸王中的威信,料来天下百姓也不得不信,如此一来,先前对周、代、齐、湘等四位王爷举动也可以说的理直气壮,此刻听方孝孺说来,如何让二人不惊讶!“
方孝孺点了点头,微微思索了一番,道:“如今燕王兵权已收回,若是此刻派遣采访使,以慰问燕藩为由,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