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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朕今天是不是对天熠太过分了?”回到寝殿,皇上虽然疲乏,却没有睡意,想起今天惊心动魄的一幕,皇上依旧心有余悸,又对庶人李氏怒不可遏,“这个蛇蝎毒妇,居然对天熠动了这般狠毒的心思,朕真是对她太仁慈了。”
田学禄机灵道:“所幸天网恢恢,世子最终安然无恙,皇上无须自责。”
皇上却不能释怀,“当时朕甚至想过,就算他真的不是皇家血脉,朕这心里还是舍不得杀他,但朕身为君王,也只能表现得无情无义。”
“世子文韬武略,天纵英才,皇上自然觉得可惜,但事已至此,皇上不妨往好的方面想,这样一来,就堵住了悠悠众口,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置疑世子的身世了,这是好事一桩啊。”
皇上斜斜地睨了一眼田学禄,“就你会说好话。”
田学禄陪着笑脸道:“若不是皇上英明神武,查出了庶人李氏的阴谋,也不会最终还了世子的清白。”
皇上嗤笑一声,“英明神武?朕要是真的相信他,就不会要滴血验亲才能确认他的身份了?你以为他不知道吗?”
田学禄不知道如何回答,想了许久,才斟酌好话语,“这也怪不得皇上,皇家血脉,毕竟是重中之重,谁敢掉以轻心?既然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又岂能有疑不查,有疑不究?”
皇上眉心舒缓了一下,随即又紧蹙起来,“满城风雨?不过是被庶人李氏操控的罢了,说起来朕真是惭愧,连自己的亲皇弟亲侄儿都不相信,却相信一个居心叵测的毒妇,连母后也草木皆兵…”
想起母后声色俱厉地要鸩杀天熠,还要将已经过世的万若岚刨坟鞭尸的时候,当时天熠眼中闪烁着的令人心悸的冷光,皇上看得清清楚楚,他心中愧意更浓,忽道:“你说天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朕是否应该对他有所安抚?”
在皇上身边当差多年,田学禄早就成了人精,知道皇上的意思,眼珠一转,笑道:“皇上想要安抚也未尝不可,但世子毕竟是臣子,若此时就大加封赏,必定会有人置疑皇上天威,不过也不是没有机会,世子妃不是马上就要生产了吗?到时候皇上多赐一些礼物过去,世子聪颖过人,自然心知肚明,知晓皇上天恩浩荡。”
田学禄深得皇上*信,不是没有道理的,皇上微微颔首,忽然想起那个和静妃有些相似的女子,“世子妃什么时候生产?”
田学禄忙道:“据说就在这几天。”
皇上抬首,“你马上去内务府挑一些上等的金银器皿和珠玉珍宝,传朕之意,世子妃产子之后,按照皇子的规格封赏。”
“奴才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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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脸色铁青地回到了燕王府,虽然今日父皇没有明令处罚他,但降了母妃的位分,就是一个明确的信号,宫中母子向来命连一体,看庶人李氏和太子就知道了,母亲遭殃,儿子很少有不受牵连的,就算明面上不受牵连,惹得君心不悦,实际上的损失更大。
往日父皇对他经常和颜悦色,赏识有加,可今日,父皇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一眼,就黑沉着脸离去。
他越想越气,如果不是因为他和母妃误信了欧阳菁的话,确认世子不是皇家血脉,怎么会做出错误的判断,以致祸事连连?
燕王妃命丫鬟端着一盆水进来,见殿下铁青着脸,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柔声道:“殿下辛苦了,先擦把脸吧。”
宫里的消息还没有这么快传到燕王府来,欧阳菁自然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她正在暗自狐疑的时候,燕王突然一把打翻了丫鬟端上来的水盆,“哐当”一声,水盆落到地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欧阳菁又正好正在丫鬟旁边,那盆水几乎全部倾倒了她的身上。
正值深秋,天气寒冷,温热的水泼到她的身上,瞬间就凉了,湿哒哒的衣服贴在身上,很快就沁透到内衫,她立即冷得瑟瑟发抖,看见殿下恨不得杀人的脸色,她和丫头满面惊惶,慌忙跪下,“殿下息怒。”
燕王见欧阳菁娇美的容貌因为寒冷而开始发白,心中却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柔意,冷道:“其他人都滚出去,你留下。”
欧阳菁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殿下,心头“咯噔”了一下,身上的披风全都被水浸透了,一阵凉风吹了进来,很快她就开始牙齿打颤,她是身娇肉贵的贵族小姐,比不得终日劳作的农妇身体强壮,但见燕王极度难看的脸色,低声道:“不知臣妾做错了什么?惹得殿下动怒?”
燕王冷冷地盯着欧阳菁,“你知道今天在英和殿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就算欧阳菁心思百般玲珑,在没有任何消息作为佐证的情况下,一时也无法判断,她摇摇头,“臣妾不知,还请殿下明示。”
“你不知?”燕王冷笑,他和母妃接连失*,皆是因为误信了这个践人的话,他心中一直都窝着一团火,见欧阳菁这般无辜的模样,一时火冒三丈,当即仿效父皇狠狠给了欧阳菁一巴掌。
欧阳菁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就被打懵了,又因为身体虚,受了寒,湿使在身上,有一种极为难受的束缚感,冰凉刺骨。
她瞬间呆了,不是亲眼见到,谁也不会相信燕王那样温润如玉的人还会动手打人?
不过和燕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