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满再度醒来的时候,也是一个黑天。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疼的,骨头仿佛都裂开过一段,四肢也不像是自己的。
眼见着头顶上是寻常的屋顶样式,谢小满费力地眨了眨眼睛,心想自己,最起码不是在那妖兽体内的。
那这是哪里呢?鬼蜮么?自己死掉了却没有魂飞魄散?
费力的将手抬起来,放到眼前看了看,似乎还是原来的样子,看来做鬼也没什么不好的。
“醒了?”
早就感觉到了这个屋内的灵气波动,郭璞走了进来,如同以往一样闲闲的跟她打了招呼。
谢小满看着郭璞眨了眨眼睛,心想,要么是郭璞也挂了,要么就是自己还在人间?
“我没死?”想了想,谢小满瞬间就否定了第一个猜测,郭璞那样自恋又傲娇的人,怎么会莫名其妙的丢了性命呢。
郭璞翻了个白眼儿,懒得回答这个愚蠢的问题。
“是你救的我?”似乎只有这种猜测能够成立,谢小满好奇的问道。
郭璞这次仍旧没有回答,却不是因为之前的原因。
他还没有想好这一切应该怎样与谢小满说,甚至不知道昨天发生的这些东西,谢小满到底清不清楚?
不单单是昨天的事情,还有,其中的原委。谢小满她到底是知道不说,还是完全如自己一样,什么都不清楚的,郭璞并不知道。
不是他为人多疑,而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这边不说话,谢小满直当他是默认了,这是便嘻嘻笑了起来:“果然郭璞你还是蛮关心我的嘛,不过以后救人能不能早点儿救,让我少吃点儿苦头,我的肩膀快要疼死了。”
看着谢小满满脸阳光的样子,郭璞一时间有些愣怔起来。他不喜欢怀疑别人,有的时候就不得不去这样做。
他甚至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希望谢小满并不是那样心机深沉的人,否则的话……想到这里过不自嘲一笑,否则,自己又能怎样?或许自己一辈子,只能做个独善其身之人。
谢小满伤痛依旧,这时候意识也是昏昏沉沉的,并不完全清醒,所以并没有注意到郭璞的异样,只是问道:“昨天那个妖兽到底是什么来历?打也打不死,反而越打越厉害,吓死我了。”
“那是噬灵兽,你的攻击对它来说就是最好的粮食。”
“啊!那就是噬灵兽!”谢小满瞪大了眼睛,最开始接触到修仙之事,听到的就是“噬灵兽”的赫赫威名。被郭璞强买强卖的灵墙,也是为了以免惊动它。
只是没想到,这个东西竟然真被自己遇见了。
“怪不得那样厉害,原来并非普通妖兽。可是郭璞,这种妖兽若是不能用灵力符篆攻击的话,你又是怎么把它的消灭的?”谢小满好奇的问道。
郭璞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见那深情不似作伪,只好闷闷的道:“无法消灭,只能把它吓跑而已。”
驱赶是正一道门内惯用的方法,至于把噬灵兽消灭掉……别说郭璞昨天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是噬灵兽的消失,就是这种方法,门内也已经视为禁忌,与失传别无二至。
谢小满身上那种奇特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郭璞自然不会现在问出口,谢小满也是重伤之后精神不振,刚说了几句话,被郭璞逼着喝了两碗汤药之后,又沉沉的睡了。
郭璞走出门来,看着一地月光,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明月松间照”那首诗,心思愈发繁乱了。
皱眉硬生生将心里这些有的没的撵出去,郭璞推开房门,见到香兰正在铺床榻,浑圆的屁股包裹在襦裙里,迷迷蒙蒙的,让人心猿意马起来。
“咱们明天就走。”郭璞从后面搂住香兰,深深的在她颈间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她身上所有的女儿香都吸去似的。
香兰觉得有些痒,红着脸轻笑起来:“小满醒过来了?东西都已经收拾好,随时都能走。咱们这回去哪儿?”
郭璞将香兰转过来,埋首于她柔软的胸间,听着她的心跳,极疲惫的沉默着。
“郭郎……”
“嗯?”
香兰迟疑着,终究还是问的出来:“郭郎,你是不是后悔了?”
“什么后悔?”郭璞抬起头来,有些不解。
香兰攥了攥自己的衣角,强笑道:“总觉得郭郎这样的人,就应该只身一人逍遥于天地间,无牵无挂,无碍于怀,活的潇洒自在才对。可是如今又有小满,又有奴家……是不是给郭郎你添麻烦了?”
郭璞深深的看了她一阵子,知道香兰脸红耳赤才作罢。
“你这个说法,倒也不能说是全错。”郭璞闲闲道。
香兰的头低的更深了。
郭璞抬起她的下颚,深深一吻,轻笑道:“只不过,‘只身一人‘,你不觉得这四个字听起来落寞胜过于潇洒吗?你这个小脑袋里面,天天到底都在想些什么?难道是已经厌烦了本仙师,想通过此种方法,让我放了你不成?”
香兰闻言微微惊慌起来,急忙否认:“不是的!”
郭璞哈哈大笑,将香兰打横抱起,放到床榻上。
什么乱七八糟的诨事,明日再说不迟!唯美酒与美人不可辜负!
……
……
第二日一早,谢小满是被外界声音惊醒的。
她推开房门,就见到院子里郭璞和一名青衣道袍的陌生人正在谈话。
在山上生活了这么久,这还是头一次在山上见到陌生人。走上前去,谢小满只觉得二人之间气氛十分怪异,也不知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