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荥给的,”神淮特别坦然道,“就是十八年前,你被个邪修捉走的时候,玄荥不是来了吗?”
不说还没想起来,一说,沈琛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是你?
——是我。
听听两人的对话,是人该说的吗,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心有默契、心有灵犀、心心相印是不是啊。
沈琛蔫了。
一看对方有如战败了的公鸡的样子,神淮勾起了嘴角,笑抚狗头,“瞎想什么呢,我和玄荥清风明月、君子之交、知己之情。”
沈琛:“……”
他淹了自己一肚子酸水,什么知己之情,还不如不说呢,这是安慰人吗?
他一侧头,扣上对方脑袋,用嘴堵住那一张一合吐出讨厌话语的双唇。
神淮:“……”
他回抱对方。
好一会儿,直到呼吸急促、两人的脸颊都变得潮红,才把脑袋搁对方肩膀上,喘了半天的气。
真奇怪,明明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气都用不完了才对,为什么还会喘不上呢。
忽然,神淮脸绿了,这里是宗主主峰,全都笼罩在了玄荥神识之下,也就是说……
默默给了山巅之上某人一个甜蜜而挑衅的笑容,沈琛收回神识,牵起神淮的胳膊,“师兄,我们走罢。”
神淮:“……”
他木着脸跟着对方上去,末了又告诉自己‘秀恩爱嘛,有什么不对’。
山峰之上,极其空旷,一座怡然的竹楼,几块稀疏的灵田,一方洗剑池,寒气四溢。
别样的简朴,却是别样的浩瀚。
这就是玄荥。
此时他正舀着一瓢水给几块灵田中唯一一颗野草浇灌下去。
没有看到灰衣(蓝衫、青衫o白衫)修士(邪修),也没有看到任何猫猫狗狗,神淮觉得委实难得,又觉得没有好戏看有点可惜。
“你来了?”侧着身,玄荥淡淡道。
“我来了。”神淮勾起嘴角,浅浅一笑。
沈琛脸绿了。
“少待片刻。”玄荥浇下最后一滴水,用手指抚了抚那杂草,杂草两片叶子‘啪嗒’一夹,包住了他的指尖。
与此同时,一股淡淡的怨气弥散开来。
神淮:“……”好嘛,原来这次的神魂碎片在颗杂草上。
玄荥登时眉目一厉,杂草颤了颤,却没松开叶片。
他周身寒气愈盛,最后直把两片嫩叶给冻僵了,才取出手指,召来飞泉清洗。
接着转回头,对神淮点了点头。
神淮也点了点头。
“你是沈琛?”毫无起伏的声音响起。
输人不输阵,何况神淮人还在他身边呢,沈琛十分道骨仙风、一副马上就要乘风归去的笑容,“正是。”
说着勾起神淮手臂,“宗主是淮的好友,便是琛的好友,不必如此见外。”
神淮:“……”好想笑,尊的,忍住!
这时,他觉得玄荥不愧是玄荥,连眼角眉梢都没动一下,只淡淡道:“你是灵霄峰的弟子?”
言下之意,你还长在他山头上,是他的后辈后辈后后辈。
哪知沈琛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上玄宗乃人族四大仙宗之首,我既非为人,怎敢居贵宗弟子之位?”
此言一出,玄荥倒有些欣赏对方了,虽然诡辩,却能坦然直面不堪身世,这不是人人都有的胸襟。
他看着沈琛,“你,很好。”
但是很快他发现他想太多了。
沈琛浅浅一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今我既是淮的人了,自然也是妖族了。”
说着,他羞涩地看了神淮一眼。
神淮:“……”刚刚遭遇‘史前大危机’没多久的他。
玄荥:“……”果然,和某人有一半相同血脉的人,就不该小觑。
他默默侧头看了灵田里的杂草一眼,杂草迎风颤动,娇弱的不行。
神淮缓了缓,扒开肩膀上靠过来的大脑袋,看向玄荥,开门见山道:“你可知灵无峰和净?”
“不知。”玄荥回答的十分自然。
想也知道如此,神淮就开口介绍了卫明涵一番,再把对方种种奇怪的表现说了一遍。
这么一说,玄荥就想起点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