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佩雯站在镜子前打量身上这件衣服,好像左看右看都不满意,心里不禁感慨,岁月不饶人。
如今她早已年过半百,眼角鱼尾纹明显,看着跟前陪她试衣服的年轻导购,忍不住笑着说了句,“看着你们这些二十来岁的姑娘,越来越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老了。”
导购小姐笑着上前替她将肩部熨帖平整,看着镜子里那位中年贵妇人,恭敬道,“每个人都不会永远停留在最好的年纪,如果我五十多岁的时候能保养得跟您现在一样,那我就真是很满足了。”
秦佩雯摸着自己的脸瞧了又瞧,稍有些不自信,“不难看么?砦”
“您很漂亮。”
这位导购一直负责她这个大客户,跟她关系算是亲近了,通常也都不会恭维她,也就是因为这样,秦佩雯才选择一直由她负责。
“听你这样一说,我可就安心了。”
秦佩雯转过身去最后看了一眼衣服的背面,这才说,“那我就要这件,一会儿给我包起来。鳏”
“好。”
秦佩雯去里面换衣服,导购在外面等她,没多久她就换好出来了,却看见此时镜子面前多了一个人。
她眼中浮现出一丝愕然,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真巧啊,居然买个衣服也会遇到你。”
程韵怡身上试的那件,和秦佩雯要买的是同一个款式,只不过她更瘦些,穿在身上似乎更漂亮。
“而且,我们俩的眼光几十年如一日,还喜欢一样的东西。”
程韵怡眼睛瞧着镜子里的自己,却笑着和秦佩雯说话。秦佩雯把衣服拿给导购小姐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站在程韵怡的身旁。
她一脸的淡定,刚才眼里的愕然早就消失不见。
“身材保持得不错,这些年还在坚持练瑜伽?”秦佩雯笑着问。
“是啊,虽然输给了你,怎么着也不能让自己自暴自弃不是……”
程韵怡转过身来,和秦佩雯面对面,她说,“倒是你,好像发福了呢。”
秦佩雯怎会不知道她语气里的嘲弄,她也不计较,只是点点头,“是啊,日子过得太好,无忧无虑,不知道怎么就胖了……不过,他们都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
“那你刚才怎么不自信了?还问导购你难不难看?”
“背地里偷听别人讲话可不是什么礼貌的事,程韵怡你怎么一辈子都改不掉这坏习惯呢?”
秦佩雯一般情况是不会给人难堪,但程韵怡那话让她很没面子,她也就不会客气了。
她这话一说,程韵怡脸上的笑意渐渐收起,冷冷道,“偷听也总比背地里干龌龊事来得好,你说是不是?”
秦佩雯轻笑一声,“你在说你自己吗?”
“不要跟我装模作样,当初要不是你让人在我燕窝里放了东西,会发生后来那些事?”
程韵怡毫不客气的指着眼前这由始至终都没有太大波动的女人,她情绪上来了,愤怒道,“你太卑鄙了,为了得到一个男人,你竟然算计我!”
闻言,秦佩雯摇了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语气冷冷的,“程韵怡,少演戏了。”
“……”
程韵怡突然脸色一变,和她四目相对时,目光竟有些闪烁,耳边,是秦佩雯冷静的声音,“我只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你想想看,我和你完全就是不一样的人,我怎么会有那些下三滥的东西?
你要怪,就怪我有个本事太高的表哥,他闻一闻就觉察到我燕窝里被人下了药——正巧你去上了洗手间,他就把你那碗换了。”
“你简直是胡说,我根本没有……”
“不要否认了,当天的晚宴是在你们家,除了你们家的人,还有谁会进得去厨房?”
秦佩雯双手交握在身前,一脸的云淡风轻,她看到程韵怡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她说,“你和萧国栋刚离婚那阵子,我的确是自责,可是后来一想,如果那天不是有我表哥在,那么跟萧家司机睡在一起并被人看见的那个人就是我——程韵怡,你已经如愿得到了我的男人,怎么就还不死心,还不放过我?真要看我身败名裂甚至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你才满意么?”
程韵怡缓缓抬起目光,一双眼睛通红,她咬牙切齿道,“我就是恨你,萧国栋他和我结婚后都还心心念念惦记着你,喝醉了也还叫着你的名字……秦佩雯,我怎么可能允许我的男人跟我睡在一起却想着别人?而且那个人还是你!”
“你明知道他想着我,你还拿手段让你们家的人促成这桩婚姻,你这不是愚蠢又是什么?”
“你少拿一副说教的表情对着我,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恶心!”
程韵怡恨她,恨这个女人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却从没反省过,其实一开始夺取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对方,而是她自己——秦佩雯才是萧国栋青梅竹马的恋人,是她的插足才导致二人渐行
渐远,到头来,她却把所有责任推在秦佩雯身上。
秦佩雯呼了口气,淡淡道,“你觉得我恶心,那我就恶心,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无所谓。但是程韵怡,你拿自己的仇恨去束缚了孝正一辈子,那孩子有什么错,他为什么就得从小就生活在你编织的谎言与痛苦里?你敢对他说实话吗?你敢对他说当初那碗燕窝里的药其实是来自你自己吗?”
程韵怡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竟站不稳往后退了一步,秦佩雯埋下头去,捏了捏有些疼的眉心,“你不敢。你自私,你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