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绝不能坐以待毙!”
我用胳膊将身子奋力地支撑了起来,先前那块石头已经将我的脚掌割破,加上我又刚刚摔了一跤,如今浑身都在开始往外冒血。
忍住刺骨般的疼痛,我又挣扎着爬了起来,东倒西歪地行走在铺满了碎石的道路上,吃力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峡谷的另一头隐隐传来喧哗的流水声,这地方的入口虽然险窄,然而越往里面走,视线却在不断变得开阔。
大约用了两分钟的时间,我缓步来到了峡谷的尽头,目光凝视着脚下升腾起来的白雾,锁定在眼前一道落差十米高的巨大瀑布跟前,内心泛起了很深的犹豫和挣扎。
十米高的落差之下,是一座碧绿色的小水潭,银色水龙宣泄而下,在水潭表面激起一朵无比庞大的白色浪花,传来阵阵雷壑般的滚滚轰鸣。
瀑布一直连接到地底,或许是由于这片区域的山脉被抽取殆尽,此刻的水流也显得十分湍急,水潭边缘黄沙遍布,流淌出来的山泉在那上面画出一道道的溪流。
身后的撞击声显得越来越急促,连带着我脚下的地面也在微微颤抖,我站在瀑布边缘深吸了一口气,腰腹一挺,便打算不要命地往前跳下去。
如果落到野猪精手上,我绝对不会再有活路,倒不如拼死往下一跳,或许还有一丝活下去的机会!
我的双脚一跃,整个人便彻底陷入到了失重的状态,身子如同折了翅的大鸟,眼看着就要汇入到咆哮的水流之中,然而就在我的大脑即将陷入一片空白的时候,却有一道轻轻的叹息声响起在了我的耳边,接着我便感觉整体下坠的趋势突然陷入了缓解,无形中好似有一双大手托在了我的腰上,将施加在我身上的重力抵消。
被这股力量托着,身子悬空的我竟然如同奇迹一般,自悬崖下飘了回来,生与死的刺激让我的大脑一片恍惚,猛一抬头,身边不知在什么时候多出了一道白色的人影。
这人面相显得极为年轻,估计刚过二十岁,脸似珠玉,虽丰盈,但绝不臃肿,剑眉星目,一对眼睛宛如暮蔼之中的新月,显得极为柔和与明亮,身穿一件素洁长衫,肩上背着一个硕大的布袋,静静地默立在我身后,见我将脑袋偏向他,睥子中透露出柔和的微笑,嘴角微微翘起了一抹弧度,将脸轻轻凑到我跟前,温声道,
“你还好吗?”
“你是谁,怎么会到这里?难道刚刚是你把我……咳!咳!”
我刚打算将心头的疑惑对他抛出来,一张嘴的时候,喉咙中却灌进了一口冷风,随即用手死死捂着胸口,撕心裂肺地猛咳了起来。
这一路奔波,使我在绝望的刺激中不断压榨自己的潜力,支撑到现在,身体早已达到了极限,任何一点轻微的刺激,就可能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先前自山崖上纵身一跃,已是报了必死的决心,中间偏又再度发生了意外,神经早就崩溃了。
这俊脸男人很有风度,面对我的时候时刻都保持着最和醺的微笑,脸上挂着一丝暖阳,见我一脸青白的神色,轻轻皱了皱眉头,伸出白玉一般的手掌来,轻轻覆盖在我的手上,十指一接触,便有一股暖流顺着我胳膊上的脉络传递进入到了我的体内,一瞬间,我身上的痛楚就减轻了不少,感觉到那股真气轻轻滋润着我胀得发酸的经脉,就跟变戏法一样,立刻就将它们全部修复到了正常状态。
“你……”
我对眼前发生的事实惊觉无比的诧异,抬起头来一脸不解地望着他,还没开口,对方却已淡笑着缩回了手掌,将食指轻轻放到嘴边,对我做出一个襟声的手势,接着便直立起身来,背对着我,望向不远处那块摇晃的山石,轻轻说道,
“这野猪实在太吵了,小兄弟,我去将它的元丹取来替你治伤,作为交换,你却需要将我的行囊看好。”
说完这话,他便将肩上的布袋轻轻卸下,放到了我的脚边,接着迈动脚步,不疾不缓地走向了山石身后。
砰!
峡谷在片刻间刮起了一股飓风,由于视线被山石遮掩,使我无法瞧清楚对面的情形,只感觉整个峡谷都在此刻陷入了剧烈的颤动,无数砂石簌簌而落,一瞬间传来野猪精的巨大咆哮,却有仿佛被人捏着了颈脖的鸭,巨啸声戛然而止,接着一切都变得沉寂下来。
“大……大哥,你还好吗?”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虽然不晓得山石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联想到野猪精那硕大的体型,内心还是忍不住偷偷替这人捏了一把汗。
“没有关系的,你先呆在原地别动,替我看好包袱就是了,这家伙体型太大,取出元丹需要一点时间。”
山石的另一头传来一句温和的回应声,让我绷紧的神经不自觉陷入了缓和,不知道为什么,这青年男人的声音中,好似带着一种特殊的魅力,听到他的话,莫名让我心安。
轻轻靠在石壁上坐下,我的内心又开始陷入了混乱,联想到刘源清之前所说的那个一出手便将他重伤的人,情不自禁地便将这两人联系到了一起。
眼下这人出手不凡,只需轻轻将手指搭在我胳膊上,便能帮助我驱逐掉体内的疼痛,而且面对那头牛一样庞大的巨型野猪,也只在举手投足间便结束了战斗,如此身后,实在让人感觉难以置信。
只是他既然打伤了刘源清,又怎么会出手救我?
巫家遗民与中原道门天生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