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没远迎,分明是无视加怠慢。
贺兰天安却没有指出来,脸上是得体的笑与亲近,“皇叔何必多礼,皇叔是长辈,倒是天安许久未来请安,失礼了。”
两人一唱一和,客客气气,滴水不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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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新插不上话,当然,他也懒得插话,只是退到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童年时的玩伴。
原来他就是天安哥哥。
看他清眉如剑黑眸如星,隐隐有记忆中的样子,与之前听到的关于他的种种传言消息结合起来,贺兰
新觉得好玩,可是看着看着,他突然又觉得不自在,好像自个儿也被别人这样盯着一般。
他猛地转过头,堪堪抓到了那个偷看他的人。
当然,似乎不是偷看,而是正大光明肆无忌惮地看。
这个少女……看着也很眼熟啊。
片刻怔忪后,贺兰新很快想起了她:不就是之前惊鸿一瞥的那个美人么?
现在,美人正盯着他看,使劲看,那种眼神,就好像要将他生吞活剥,从皮肤看到血肉再看到骨髓。
眼神也极奇怪,激动欣喜惊艳,甚至……还有点小小的得意和温柔。
贺兰新打了个寒噤,往贺兰钦那边靠了两步。
这个女人,神经有点不正常。
虽然长得……确实漂亮。即便是见惯了陆川师傅和feng七婶婶的模样,美人的极致也不外乎如此,却还是会觉得这个少女漂亮。
伊人几乎要跟着贺兰新走过去了。
可是,最后一点理智告诉她:要忍住,不要吓到他。
不过,小新好漂亮啊,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吗?是自己怀胎七月,生下来的那个小不点吗?比他老爸还妖孽,这个妖孽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成就感啊成就感。
那种感觉很奇怪,她错过了他的成长,却在第一眼,被他所惊艳。
“这位是……”大概是伊人的目光太灼热了,连贺兰钦都注意到此人的存在。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极重要的原因:伊人现在不再是从前默默无闻的那个伊人了,她随随便便站在哪里,光彩都会自然而然地出来。艳光四射。
虽然,她还没有做一个美人的自觉。也察觉不到别人停留在她身上的或赞或慕的目光。
“哦,她是……”贺兰天安本想说丫鬟,可是话到嘴边,突然变成了另一个词组,“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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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只生长在井底的青蛙,知道自己只是一只青蛙的时候,多多少少会沮丧吧。
贺兰雪真正明白学海无涯这句话。
无论他怎么努力,怎么将从前在脑中根深蒂固的思维方
式颠覆了一次又一次,依旧不够,总是不够。
宛如一场涅槃,他却始终在火里,不能突围。
他彻底地一个人被丢在这个太过陌生的世界。
斜阳夕照时,他从图书馆里走出来,看着满目的金发碧眼,暗红的天空高远而寂寥。
想回去,真的那么难吗?
纵然他有爱因斯坦的大脑,也没有那么长的时间了。
唯一的希望,渐渐,变成了绝望。
现在依旧坚持毫不懈怠地看书学习研究,多多少少有点自欺欺人的意思在里面。
贺兰雪苦笑一下,仰头看着越来越暗沉的夕阳,红色浸入眼底,成为黑色,如墨如夜。
我很想你。伊人。
“snow。”旁边突然有一个人喊着他临时使用的英文名,贺兰雪转过头,意外地看见了卫诗。
卫诗穿着一套普通的牛仔装,与初见时不同,清纯干净的样子。
“我刚好有事情经过加州,听流逐风说你在这里,所以来看看……怎么样,一起吃晚餐吧?”她友好地问。
贺兰雪犹疑了一下,应了。
还是……太寂寞了。寂寞得遇见从前他与伊人共同认识的人,竟然觉得亲切。
……
……
……
……
他们在学校边随便找了家还算干净的餐厅,大堂中有人弹钢琴,优雅的琴声,在空中袅袅娜娜。
贺兰雪突然开口道:“你是最后见她的人吧?”
他说话时,卫诗刚刚啜了口红酒。
贺兰雪
雪依旧滴酒不沾。
“是,可是逐风不让我告诉你。”卫诗愣了愣,坦然道:“逐风似乎很关心你。你们也许真的是很好的朋友。我记得他的履历中写的,也是在加州上学,那么……”
“我们确实在同一个地方长大,却不是同学。”贺兰雪淡淡地否定道:“可是,他确实是我的朋友。”
真的朋友,虽然交往的时间不长,但每次都能不计后果地帮他。
“我是见过伊人最后一面的人。”卫诗突然将话题一转,狡黠道:“你想知道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贺兰雪灼灼地望着她,紧迫而激烈。
“她说了什么?”
卫诗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心中暗暗觉得冒险,甚至内疚,可是好奇心逼迫她继续说下去,“伊人说,她很想念你们从前……就是刚刚认识的地方,她说,如果可以,她想回去……”
“她回去了?”贺兰雪根本无暇去管卫诗话中的真假,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