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兽在我脚下搔挠,我便骄傲地对他们说:“啊!对了,除此之外,我还得了这个宝贝。”我对兽兽笑,它也对我笑,高兴地在我脚踝处东蹭西蹭。
蒋刚对兽兽没什么特别印象,随口说:“狗死随水流,猫死挂树头,不就一个小猫吗?大哥,你要讲这东西是宝贝,那我家今年母猫能过出来一窝。”
上段中的“过”字为方言词,表示畜生分娩的意思。
我不禁觉得好笑,说他无知,说:“兽兽不是猫,我之所以叫它‘兽兽’就是因为它是兽而不是家畜宠物,再说它还救过我的命。”随即,我把我遭遇三头蛇,差点中了三头蛇眼睛中喷出来的血水似的液体的毒,到兽兽及时出现,赶走三头蛇,舔好我的伤口,一系列事情摊出来说给他们听。
走在最前面的張半瞎忽然停下,问我:“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
我说:“有,我遇到了黑瞳娃黑瞳少年,在第一次遇到黑瞳娃后还撞见了地狱犬,那狗红眼睛,身上有一股硫磺味,这味道我在带你们找到我的那个无脸男子身上也闻到了。”
小强一时间听我说这么多名词,好奇心带起的亢奋差点使他激动过了头。这都不算个事,关键是張半瞎十分在意我的话,特地问得特别清楚:“蛇群里是不是有头独头蛇,或者是有没有听到过蛇腔,像这样?”
我惊讶張半瞎竟然猜出了那只独头蛇,好像他了解三头蛇的出现背后掩藏着什么猫腻,正要把话对他说“哎!对,是有只独头蛇”,却在我把话吐出来前,他操起了怪异的蛇腔,“咝咝哈哈”,让人容易产生时空倒置的错觉。听闻过張半瞎蛇腔的只有我和柏语两人,此时,他们几个无一不向張半瞎投射过去敬佩羡煞的目光。
我不住地点头说:“一只蛇身子半隐在岩石中,边露在外面,三角形状的头,嘴里衔着一朵小火,‘咝咝哈哈’声音就和你这差不多,怪得很。”
小强打住我说:“哎哎!蒋哥,你说的那是烛九阴吧?”
“烛九阴?”这名字听起来也如此荒诞。
張半瞎说:“不是烛九阴。咳!”他咳嗽一声,便没了话,低下头。
一段长长的山路,一段悠悠的岁月,如果现在的我还能回到那个时候该多好。那是一个纯真的年代,那个年代把《大悲咒》这类的歌曲挂在嘴边不会被人说成傻子,那个年代,男青年穿着长筒靴,不会被人扣上非主流另类的帽子。
小强一路上都跟我后面,让我讲讲我独自在幽门岭上遇到的奇异事件。我“记恨”他和蒋刚,故意不说。不过,不得不说,他的好奇心比任何人都要重,竟想起来用钱买我的故事,而且真随手掏出一沓百元大钞,说:“你说一个事,我就给你两张。”
我拍拍他笑着说说:“可以呀!小伙!你带多少钱出来的,啊?我看看。”我去抢小强的背包,他忙跑着护着。我跟他后面追,骂道:“你他妈当我是路边摆摊说大书的啊!”待跑得超过張半瞎,我不忘回头向他做个鬼脸,却看到他一脸不寻常的平静,一种心若止水般的安静,让我浮躁的心一下稳下来。
小强摆动着钞票,奔跑在阳光下,笑容是那么灿烂。
我也不为难他,不过我还是劈头盖脸给他一顿臭骂,然后回头斥责蒋刚说:“还有你,我迷路了,你们也不来找我,差点给恶犬吃了。”
蒋刚义正言辞地说:“哎!大哥!讲良心话,第一个发现你不见了的还真是我,大雾下得大,我们讲去找你却被刘三拦着,说什么雾隐山的雾不是一般的雾,人一旦被雾困住就很难走出来。”
我破口道:“放屁!我不是从雾隐山跑到了幽门岭?”我记得我一刀插进地狱犬眼睛后立马凭直觉朝北边狂奔,最后到的幽门岭山麓,但是我随即又想到乍被雾围住的时候,我明明是朝他们三人旁边的河边小屋跑的,结果撞上了双头树,说明浓雾确实有一叶障目的效果。一时间我就陷入自相矛盾的纠结中,却听到老板娘说:“被雾隐山的雾迷了路一定要记住不能走直线,要左右跑拐着弯跑,小伙,你怕是误打误撞跑到的幽门岭吧?不然,你会一直徘徊在那棵通灵树附近。”
当时我为了躲避地狱犬的追杀,确实选择了左避右躲,没想到正好破了雾隐山灵雾的道法。还有那棵双头树,我饶有兴趣地问老板娘:“那棵树是双头的哎!通灵树?你刚才叫它?”
老板娘说:“通灵树里通灵苗,听我父亲说通灵树是两棵公母树合二为一的神树,长有两只树头,树心里有一棵子树苗。”
小强见老板娘说得神乎其神,一个劲地后悔自己没有和我一起进雾隐山里面,不然就可以亲眼目睹下神树。我甩起来给他一巴掌,开着玩笑骂道:“你他妈就知道事后意淫,真正叫你上的时候,你保证跑得跟戴宗似的。”
我俩吵闹时,老板娘突发感慨地说:“本来通灵树是我们三红族守护神树的,唉!”
结绳记事,是老祖先发明用来记事的法子。老板娘的回忆,正如见绳结忆往事一般,不过她的绳结也是自己的心结,随便一个相关的词都可能唤醒埋在她内心的族人被灭的悲痛过去,然后就是空悲切。
我们都能理解老板娘的沉重心情,没一个再提死亡水蛭那段历史。但是老板娘毕竟是女性,终究是憋不住自己内心的委屈。她一哭,眼水顺着眼眶流经目下三红打湿嘴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