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贵妃仿佛没有瞧见萧宝珠脸色不好,只顾着笑吟吟地朝夏侯薄望着,道:“一个香襄而已,太子妃,你就送给你的十九弟吧……”
丽妃急道:“贵妃姐姐,这怕是不妥,到底是内眷贴身之物。”
德妃眼神闪动,放下了手里的茶杯,“都是一家人,这么多人看着,还怕出什么事不成?”
懿贵妃脸色便有点儿不高兴了,瞧了萧宝珠一眼,“太子妃,莫非你连个香襄都不舍得割让?”
夏侯薄把那香襄在手里甩来甩去,得意地朝萧宝珠望着。
萧宝珠笑了两声,几步上前,一把便揪住了夏侯薄,手一伸,便把那香襄从他手里重夺了回来,另一支手却一巴掌打到了他的屁股上,笑道:“懿母妃,十九皇子不懂规矩,您舍不得教训他,只能由我来教训了,一个皇子,养成那乞丐性子,见到什么好东西就想讨了来,这可怎么成!”
瞬时之间,殿内众人脸色便五彩纷呈。
懿贵妃胸口起伏不停,伸着纤纤玉指指着她,噎得直翻白眼儿。
萧宝珠还没完,把那香襄重挂在了腰间,叹了口气,很是语重心长的样子,“懿母妃与德母妃在宫外久了,怕是不知道咱们大周贵族的体统,这身份贵重之人,绝不能眼皮子浅,见样好东西就想讨了回来的,要不然,就真和那街上的乞丐没什么不同了。”
她一口一个乞丐。
还和颜悦色地朝夏侯薄招手,“打痛了吧?别怪你皇嫂,你如今也是记名在懿母妃名下了嫡皇子了,可千万再别学那乞丐行径了。”
她又强调了一句乞丐!
偏偏脸上含笑,一幅和蔼可亲模样。
夏侯薄身子往后退了一下,眼底露出害怕之色来。
只有他自己知道,她这一巴掌打了下去,痛得他差点儿叫出声来。
他缩着头再后退几步,一转身,趴在懿贵妃的怀里哭了起来。
懿贵妃这时侯才反映了过来,脸忽红忽白,指着萧宝珠拔高了声音,“太子妃好大的阵仗,在长辈这里,也敢如此嚣张,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
萧宝珠满脸惊讶,“懿母妃,不是您让我好好儿管教十九皇子么?难道说,十九皇子这等随便向人拿东西的乞丐行为您心底里是赞同的?哎呀,您这可就不对了,在父皇跟前,儿臣也是要这么分辨的……”
懿贵妃胸膛起伏,一股气在胸口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直知道指着她道:“你,你,你……”
她算是明白了,她教训一句,萧宝珠便有无数句等着她。
这太子妃,得了太子的恩宠,更加不得了了!
她恨得直咬牙!
德妃忙笑道:“好了,好了,一个香襄而已,闹得这么不开心干什么?十九皇子,你想要香襄,我让内务府的人多制些给你。”
夏侯薄伏在懿贵妃的怀里,哭得更加大声。
懿贵妃心痛得脸都扭了起来了。
萧宝珠还赚不够,皱眉道:“哎,懿母妃,十九皇弟的确教养不够好啊,先是行乞丐之行,此时又象个女孩子一样哭个不停,长嫂如母,以后的日子,说不得我要替父皇替母后多管教他了。”
夏侯薄一噎,哭声马上变小。
丽妃肚子里笑翻了天,她这个儿媳妇,还真是越看越有趣。
脸上自是不露出半点儿来,皱眉道:“懿姐姐,德妃姐姐,太子妃说话直爽,但都是为了十九皇弟好,你们且先劝抚着他,我和太子妃便不打扰了。”
懿贵妃被夏侯薄的哭声弄得头皮一炸一炸的,只想好好儿劝劝他,哪还顾得上萧宝珠,挥手不耐烦地道:“还不退下!”
丽妃与萧宝珠携手走出了殿外。
丽妃这才掩嘴笑了,拿手指点着她的额头道:“你呀,你呀!”
萧宝珠把头倚在丽妃肩上,哼了一声,“谁对我好,我自就会对谁好。”
丽妃拍了拍她的背,两人慢慢儿往前走,伺侯的宫婢见她们有话说,便自动站得远了些。
走到避静处,丽妃左右瞧了瞧,又挥手让跟着的人跟得再远些,这才低声道:“你出宫之事,旭儿对我说了,你且放心,宫里出不了什么乱子的。”
萧宝珠一下子抬起头来,心底忐忑起来,她被人劫了去,看在丽妃的眼底,自是名声有碍的。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丽妃温和地道:“宝珠,这件事,并不怪你。”
萧宝珠放心下来,低声道:“母妃,儿臣会和太子好好儿过下去的。”
丽妃掩嘴笑道:“最要紧的,是要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萧宝珠脸上一红。
丽妃看了看她,道:“如今宫里的形势,怕你也知道了,那夏侯薄一进宫中,就甚得你父皇的宠爱,就怕他们母子一朝得宠,后面还不知道会生出些什么心思来,宝珠,你与太子一定得好好儿的。”
说着,她叹了口气。
萧宝珠一怔,见丽妃眼底藏了忧郁之色,伸出手去,抚了抚她的手,“母妃,别怕,咱们会好好儿的。”
丽妃便反握住了她的手,笑了笑,“好。”她瞧了她一眼,“今日的事,太子妃虽然是痛快了,可也得准备足些,皇上的申斥,晚些时侯怕是就来了。”
她说完,眉间的隐忧更甚。
萧宝珠一笑,“申斥便申斥罢,我不闹上这一场,父皇便不会寻着隙儿找岔了么?”
丽妃也知道是这个道理,笑道:“只要你不在意便好……”她看了她一眼,心想着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