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道理是个很讲道理的人。为民出力,想来他定会全力以赴。”
无痕边喝茶边回答,继而又问:“你为什么不亲自去?你亲眼目睹了这么多,难道还不够吗?你还想做缩头乌龟到什么时候?”
无痕在李玉生面前,从来就是有什么说什么,不会给他留一丁点面子,他觉得面子这种问题,太过虚伪,不适合朋友间的坦诚相见。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空气在沉默中凝固。
停止了流动。
李玉生的脸在沉默中冷若冰霜,一双冰瞳没有聚焦。
痛苦如万千毒蛇撕咬着他的灵魂与ròu_tǐ。
他慢慢地闭上眼睛,让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在身体里恣意驰骋。
“一切,都要等到见过母后的坟茔,再做定夺。”
沙哑的声音,悲伤的语气,在沉默的空气中显得尤为凄凉。
无痕轻轻地站了起来,轻轻地走了出去,给他留一方空间疗伤。
泪,却无声地爬满了李玉生的脸。
子欲养而亲不待!
自古帝王绝情义!
就是李玉生目前最好的写照。
倘若父皇肯听母后解释,肯相信自己的妻子,一向温良谦恭的母后,怎么会不明不白地死了呢?还落得个奸、淫无道的骂名?
母后,那个从小就舍不得责骂自己一声的母亲,从来都不曾与任何人红过脸的人,到了最后还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遭人陷害,不得善终。
这都是自己的错,自己连家人都无力保护,还谈什么治国之策?纵有韬光伟略的才华,又有何用?母后还能活过来吗?还能吗?
近乡情更怯。
一想到就要见到母后的坟茔,李玉生就痛不欲生。
那种深深的自责,满满的挫败感,迅速占领整个思维。
陆云和香儿终于双脚踏上了东越国的土地。
陆云欢呼雀跃地一蹦三尺高,那神情不亚于刚刚刑满释放的劳改犯。
“香儿!走!本姑娘领你去吃顿好的。”
陆云大手一挥,带着小丫头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了。
找了一家客栈,伙计一看这两人的穿着打扮,立马轰了出来。
“去去去,哪来的叫花子,没眼力见的东西,起什么哄啊?捣什么乱啊?”
“喂!”陆云双手叉腰,一副泼妇的样子,“你什么人啊你?凭什么我们就不能住店?这年头,叫花子都是土豪好吗?你才没眼力见呢,你全家都没眼力见。连财神爷到了面前都不认识,香儿!拿银票。”
“是。”香儿麻溜地拿了一张纸片片递给一脸怒气的自家小姐。
“看看,这是什么?什么?呃?”陆云把银票直接摔在那伙计的脸上,“银票啊!银票,敢说本姑娘没钱?本姑娘钱多的能砸死你呀。”
伙计一看那张银票就傻眼了。一万两呀。妈呀!还真是遇到财神爷了。立马换上了一副笑的见牙不见眼的脸。
“姑娘!对不住!对不住!是小的眼拙,小的这厢给姑娘赔礼了。”说完就给陆云作了一揖,“姑娘里边请,里边请,干净上好的房间由着姑娘先挑。姑娘您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