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出一声冷笑----
“如果这是美人计……换个人来。”
我一瞬间很想揍他,捏了捏拳头还是作罢!
“你想太多了!”
我冷冷说完,松开手从十字架台上下来,捡了手电筒去看窗户。
窗户是关不上的,但有军大衣在,他应该撑的过去!
屋内是他身上浓浓的血腥味,在我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时,听他又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我心说,笑就笑吧,不死就行,面上给他道:“听着脏鬼!如果你饿了、渴了或者不舒服,就抬头看那边儿的窗,我就在窗那边儿……”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是怕你死了连累我。”
他不笑,沉默了。
然后我关了门走去监管室,大概看了看西边儿没什么大碍,我就搬着板凳坐在东边儿窗口看他!
说实话,这一夜我挺怕的。
毕竟这是一个不知道来历,又没看见脸的人,虽然被这么五花大绑,万一他突然抬头给我个刀疤脸和阴森森的眼神……
但好在,他都始终没抬头。
偶尔有风雪吹起他有些乱的发,但那张脸都被头发阴影遮住了,而可怜没了军大衣的我,被冻的有些晕晕乎乎,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我头昏脑胀,耳边远远传来看门老头儿热情无比的“朱所”时,一个机灵醒过来!
朱所就是这里的头儿,我率先看向东牢。
天已经亮了,无需手电筒也能看见十字架上的男人……
男人心口起伏依旧均匀,我松口气,吓得一点困意都没有了。那边儿朱所已经进来,我记得老王电话里有说,“所长吩咐”,想必这男人是得罪所长的人。
再看一眼大钟,时间才六点。
这距离上班还一个多钟头,朱翔这会儿过来,显然是没好事儿!
“老王呢?”
朱所问。
“王叔病了!”我帮王明撒了谎,顺带装糊涂,“朱所,东牢关押的是什么人啊?我看他快死了,给他披了衣服。”
朱翔眯眯眸,眼底划过抹冷意后,突然笑了,皮笑肉不笑。
“小向啊,你在这里多久了?”
我如实道句“半年”后他点点头,继续皮笑肉不笑道:“那昨晚到现在,你什么都没看见,是不是?”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这人命不长了。
但我也只能点头,跟着垂眸撒谎----
“是的,所长,我什么都没看见。”
他笑呵呵的抬手拍我肩膀道,“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去吃个早饭,回家休息,当是给你放个年假,这一周都不用来了。”
一听让我走,我是求之不得。
直接就往外走,生怕他反悔!
可这出门后,我就看见几个鼻青脸肿的人过来。
“你们……”
我诧异谁把他们打成这样。
要不是身上的军大衣和那大肚子,我几乎分辨不出眼前是看守所的大队长和他的小喽罗了!而他们身份不仅如此,他们还是朱翔亲戚,在这镇上是一霸。
“看什么看!走走走!”
我抿了一抿唇,低头继续往外走,他们也没再理我。只是走了没多久我就想起我的军大衣还没拿……
军大衣在那年也算是值钱物了,我手头可没闲钱再置办一件。却是我走回去时,正听里头在聊那男人----
“哎,鼻烟壶已经确定了是宫妃陪葬品!我看那小子手里,绝对还有别的货!”
“啧啧,这年头想抓个盗墓贼可不容易!”
“是啊,都说盗墓贼手里都有几个棺材本儿,这要是打听出来,咱们就都发财了……”
我在门外听到盗墓贼时,整个人都激动的有些发颤!
盗墓贼!那男人竟然是盗墓贼……
那他会知道我家人的下落吗?
我正想着,突然听见里头传来异响,还有些倒地的声音,那些交谈声也是戛然而止。拧眉中,我旁侧一条长腿缓缓迈出来……
是他!
披着军大衣的男人出来时,极为轻蔑的看了我一眼,扯下军大衣,大步潇洒的从我面前!走了过去……
有风吹起他那盖住眼的乱黑发,黑发下,竟是张白皙帅气的脸,那张脸棱角分明,鼻梁高的像是挺拔的山,睫毛也很长……
而其余的,我还没看清,他已经走过去了。
那瞬间,我顾不得身后那些昏迷不昏迷的人了,飞快去追他。
“等一下!请等一下!”
我大声喊着,可是他走得飞快,那速度用鬼影来形容也不为过。而后,任凭我跑到发如白雪,喊破喉咙,用尽所有力气也没能追上他,并且……
我还跟丢了他!
“呼,呼,呼……”
我站在雪中长街上,双手撑住膝盖大口大口喘息时,眼泪也仓皇落下……
抬头,前面是没人的。
回头,后面也是没人。
整条长街上只有我和白茫茫的雪,像极了当年我追几里长街,那些一直不回头,至今未归的狠心人……
“为什么都不带我?”
“为什么!”
两年了,爹,哥哥……
他们全部都去倒斗,就留下我一个人……
这些年就留下我一个人!
我一屁股坐在无人大街上时,直接仰面倒下!风雪洒在我短发和脸上,奔跑产生的热气和冰冷的雪气交织,吹得我心十分冰冷。
然后我捏了捏拳,又爬起来。
男人跟丢了,我得回看守所,看看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