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身子一顿,回过头怔怔看着正令轩。
却只看到他大力一扬衣袖,朝那两名侍卫怒道:“你们聋了!朕叫你们将他带下去!”
两名侍卫齐齐一个哆嗦,忙低头恭声道:“是!皇上息怒!”
“滚!”正令轩拂袖怒喝。
两名侍卫急忙将叶辰带了出去。
凌月看着叶辰被带离的背影,心中焦灼不已,恨不得立即追上前去。
他却一直扭头定定看她,微微颦起的眉,神情淡然,却更显眼中那一抹忧色与不舍。
“还没看够吗!”天子隐怒的声音自身后蓦然传来!
凌月身子一颤,堪堪转过身,眼神迟疑的朝着那明黄高座上面带怒容的男子看去。
“皇上还想问什么?”凌月面无表情的看他,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愤怒与恨。
他眼中带起一丝怔忡,盯着她沉默了一下,忽然从高座上一步一步缓缓走下来。
凌月一动不动的站着,看他一步一步接近自己,直到近在咫尺。
两人面对着面,谁也没有先说话,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正令轩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注视着她带了恨意的眼睛良久良久……
渐渐的,脸上的怒容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迷惘的困惑。
“你真是一个很奇怪的女子。”半晌,他终于缓缓开口,语气不再那样暴躁震怒,又回到了那副慵懒的常态。
“朕贵为天子,却竟然查不到你的身份。”他忽然勾起一丝有趣的笑意:“凌月,朕对你,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不然……你跟朕说说你的身世,如何?”
凌月看他一眼,语气生冷:“民女只是叶辰身边的一个普通丫头罢了,一直随侍在他左右,没有什么特别的身世。”
“普通丫头?”正令轩的笑容有些嘲讽的意思在里面,也不知他是嘲笑凌月的谎言,还是嘲笑自己一代帝王,竟然会被一个小丫头如此态度倨傲的敷衍。
“叶辰身边有那么多丫头,不说个个绝色,却也都是一等一的美人,他怎么就独独喜欢上你?”
他缓缓踱了两步,又回头瞥一眼凌月,微微眯起的眼中透出一丝狐狸般的审视:“而且……朕收到的消息是,你是最近才跟在叶辰身边的,时间竟然与太尉府灭门之日惊人的吻合。”
“皇上不觉得烦吗!”凌月心中本来就很乱,心思早已跟着叶辰一同离开,如今听正令轩竟然又将她与太尉府扯到了一起,心中顿时升起一把无名业火!
“民女和叶辰在一起碍着皇上的事了吗?民女讲过很多遍了!民女跟太尉府毫无关系!皇上到底还要民女说多少遍才肯相信!”不管不顾的一通怒喝,将身为天子的正令轩竟也喝得呆了片刻。
凌月原以为这喜怒无常之人定会雷霆震怒,不说盛怒之下直接将她处死,至少也不会让她好过到哪里去,皮肉之苦是少不了的。
可他要如何处置她,凌月却根本也没有放在心上。
她只是担心叶辰,若是韩风烈回来,禀告天子并无玉笛之下落,这本就处处针对叶辰的天子会如何对待他?
以叶辰的性子,当真是软硬不吃,他本就身负重伤,几度呕血,如今又身中奇毒,元气大损,哪里经得起天牢之中种种酷刑?
全没有理会正令轩是何反应,凌月只兀自担心着叶辰。
脑子里全是他神情虚弱,苍白如纸的脸,全是他最后看她那一眼时的不舍与忧心。
忽然听到有人笑了一声,凌月疑惑的扭头,正看到正令轩脸上玩味的笑意。
她也不做声,只眼神不善的盯着他,不知道这人莫名其妙的笑完之后,下一刻是不是也如之前对待叶辰一般,转眼就勃然大怒,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是第一个敢这样跟朕讲话的人。”他懒洋洋的开口,饶有兴趣的说道:“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你?”
凌月瞪他一眼,撇过脸去,硬邦邦的三个字冰冷的脱口而出:“随你便!”
正令轩的笑意顷刻间退去,眉心锁起,眼中带了怒意。
可是下一刻,他竟然又重新笑了起来:“当真随朕的便?”
凌月理也不理,只维持着不看他的姿势一动不动的站着,眼不见为尽。
哪知下一秒他就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那朕,就叫人好好关照一下叶辰,如何?”
没想到贵为天子,竟然这般无耻!
凌月心中顿时怒恨交加,猛的回过头:“是民女得罪皇上,关叶辰什么事!他与皇上井水不犯河水,皇上为何处处针对他!”
“针对他?”正令轩有些好笑:“朕哪里针对他?”
凌月几乎要被他的恬不知耻气得笑出来:“皇上还想怎么针对他?”
他挑了挑眉,眼带趣意的看她:“朕不觉得哪里有针对他,朕只是就事论事,是他自己非要跟朕过不去。”
凌月气得脸色煞白,几乎要呼吸不顺。
见过无耻的,却没见过无耻得如此理所当然的!
尤其这人竟然还是一朝天子!
“皇上明明没有证据,却要大张旗鼓的通缉他,将刺杀太后这样的大罪莫名其妙的扣在他身上,还非要说他与御天门有关,这难道不是针对!”
“那支玉笛是叶辰的,是他的私人所有物,愿不愿意给别人看那是他的权利,皇上却非要强人所难,这难道不是针对!”
正令轩觉得,自己今天真是难得的好脾气。
眼前这女子对他又瞪又骂,诸多数落,态度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