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娥抱着帘子出了内寝,将手里的东西交给雪雁,嘱咐她先好好收起来,回来后才说:“皇上不赐死皇后,没准也是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吧,毕竟皇后再不济,也是皇上的发妻,大乾没有废后的先例,只能是……让她自己病殁,娘娘要不要吩咐下去……”
“不,还不是时候,她活着,挡着本宫的路,却也同样挡着皇贵妃的路,本宫眼下一无所有,就算皇后殁了,对本宫也没什么好处,所以且先留着她,让她继续苟延残喘吧。”宁妃斜靠在**榻上,满眼尽是算计之色,忖了片刻吩咐彩娥说:“你去告诉王振,让他暗中查一查当年这珠帘之事皇后可还有留有活口,若有,就将人先调到远离是非的地方保护起来,本宫总有一天会用到的。”
彩娥忙应着,“是,奴婢知道了。”
清辰随着皇帝出了华羽宫后,见萧珺一直沉默不语,他神色不大好,这个时候不用想也知道他在生气,只是皇帝脸上不知为何更多的却是悲哀之色。
清辰紧走几步追上他,心情复杂的问:“皇上,您还好吗,若是生气就对臣妾发出来吧,别憋在心里气坏了龙体。”
萧珺忽然停了脚步,似是十分疲惫的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叹息道:“辰儿,你说后宫怎么总是纷争不休呢,选秀的时候,朕看着她们一个个温婉可人,全都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可是入了宫,怎么忽然就变的这么可怕,她们的手段,连朕都觉得防不胜防,更何况是你呢?”
清辰抱着他,一时竟然无言以对,选秀的女子,本就是抱着荣耀门楣的目的入宫的,谁没有自己的心思?从一开始就下决心要你争我夺,这后宫本怎么可能会有安宁的那一日?
无声的苦笑,清辰抱着心神俱疲的皇帝过了许久才说:“皇上,不管别人怎样,臣妾还是你的念伊,从来没有变过,也永远都不会变。”
“也幸好还有你在朕身边,幸好还有你……”萧珺大概真的是累了,整个人的重量大半都靠在她身上,垂首埋在她肩头再不言语。
清辰知道他只是想静一静,便努力的撑着他的身体,站在那儿默不作声的陪着他,有时候陪伴也是一种安慰。
终于皇帝抬起头来,沉重的舒出一口气,握着她的手慢慢往前走去,从他说话得到口气里,清辰似乎觉得他的情绪较刚才平和了许多,“辰儿,朕信你不会谋害珩儿,可朕也同样相信贤妃是无辜的,她虽然情急之下指证你,但那也是因为爱子心切的缘故,无缘无故,她不至于拿珩儿和自己的性命冒险陷害你,况且这样做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不是吗?”
清辰知道,皇帝想的是动机,倘若今天中毒的人换成是宁妃,他可能会毫不犹豫的相信那是苦肉计,毕竟她们之间有利益之争,可是皇帝却想不出叶涵玉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所以他笃定是有人从中作梗。倘若仅仅是因为争**,就敢下毒让珩儿和自己受这样的罪,那她未免也太狠毒了些。在他看来,贤妃还不至于不堪到如此地步。
“臣妾也但愿是有人在从中挑拨,只是有些心寒叶姐姐她竟然如此不相信臣妾。事情是怎样的,也许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她不再信任臣妾了。”是的,自始至终,这才是最让她感到难过的。
萧珺握着她的手,在御花园的小路上慢慢走着,温声道:“朕不是在袒护谁,只是总觉得贤妃她……至少比起其他人,她没有那么多的阴诡心思。她怀疑你,八成也是因为今天卫容华的丫头在宫里胡说八道得罪了你,觉得你心里有气,所以才会对珩儿下手。当然朕知道你不会这么做,可是当她想不出其他原因而偏又只有你接触过珩儿的时候,她难免就会起疑心。母子俩俱是因为你动过的一块糕点中毒,又有卫容华的事情在先,这么巧合之下,任是谁都会心生误会……”
“那皇上为何会相信臣妾?”清辰没好气的打断了他,并非是在生叶涵玉的气,也不是因为皇帝的话不高兴,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她心里就是觉得不舒服。女人之间的问题,在男人看来也许根本就不值得一提,甚至可笑,可是也只有她们自己知道这种微的改变在哪里。
萧珺见她脸上着了些恼色,忙哄道:“朕信你,是因为朕知道你一直渴望想要个孩子,看见珩儿那么可爱,你喜欢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下毒害他?况且,连卫容华你都不肯与她一般见识,又怎会去为难一个无辜的孩子?”
“你看,连皇上都明白的事,叶姐姐她难道想不通吗?”说到此,清辰愈加觉得气恼,“皇上说了那么多体谅贤妃的话,臣妾不敢反驳,臣妾只是觉得被自己的最亲近的朋友质疑,觉得难过罢了。”
“好了,朕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所以朕陪你在外面赏赏月,散散心如何?这么静好的夜晚,朕也许久不曾与你一起在外面走走了。”萧珺一手揽过她,沿着太液池慢慢走着,闻着暗夜里幽幽的花香,忽然又问:“你回宫之后,是不是还没有去探望过太皇太后?”
清辰忙道:“不是臣妾不懂礼数,只是自打回宫之后,臣妾就没有片刻轻闲过,实在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呢。”
萧珺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想了想说:“朕知道你身不由己,不过既然你回了宫,老祖宗那里,还是该尽早过去给她老人家请个安才是。”
“是,臣妾遵命,那明儿一早,臣妾就去一趟永寿宫,况且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