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恭喜,恭喜,喜得麟子。”
“周大人客气了,快请进。”
“王尚书最近好事连连,真是羡煞我等。”
“多谢马大人光临寒舍,借马大人吉言了。”
“王大人……”
王值舟站在府门口,恭迎四房来客,因来的人多,他的嘴都笑歪了,虽然面相不好看,可是他笑容可是一点儿掺假的,任凭谁有了儿子,都是这个模样。
成亲三年多,珊儿总算成了亲,而且一举得男,王值舟欢喜得比自己年前被任命为户部尚书还厉害。他王值舟,总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今日里摆洗三酒,朝中同僚都过来祝贺,王值舟看了每个人都面色可爱,便是那些个平日里嘀咕他这尚书当的名不正言不顺一辈子六品没挪窝的老京官、摆了前辈款难调动的刁钻下属,他都觉人和善可亲,拉了来喝酒。
王太太对了王老爷说道:“快去拉拉你那傻儿子,席面刚开就被灌了大半肚子的酒。”
“他如今儿子都有了,我还管着他做什么。许多老大人拉我喝酒呢,不跟你瞎耽误工夫了。”王老爷匆匆说了两句,将甩了步子走了,气得王太太连骂了好几声,忍不住跑到还在坐月子的程心珊那里抱怨,这些个臭男的,一辈子就为子嗣而活呢。
“娘,任他们喝去吧,等喝醉了,我们也不管着,随他们去吐。来的夫人们多吗?”生了孩子就去了半条命,程心珊躺到现在才回复了点力气。
“多如牛毛呢,整个京中的夫人们差不多都来了。也亏得马婶母和亲家母能干,将各家夫人招待得妥妥当当。你快歇着吧,我虽不中用,也勉强过去支应一下。”王太太跟程心珊说了,便走了。
马婶母是王阁老的大儿媳,前年王阁老过世,到底没葬入汝南祖坟,不过王阁老一支与族中关系亲近了很多,与王值舟更是关系密切,今日王值舟儿子洗三,她们大清早便过来招待客人。
程心珊闭着眼小睡了片刻,便看到柳氏坐在她床前,正含笑看着她。程心珊也笑着喊道:“我刚还梦到在齐州的官衙里与弟弟玩耍,娘做一旁笑着看我们。一醒来就看到娘,还以为在梦中呢。”
柳氏道:“你弟弟刚才还闹着要进来了,他年纪大了,我就拒了,若是他进来了,那更像了。好孩子,这胎生的辛不辛苦?”
柳氏昨日半下午才到,刚到便被王太太委任操持洗三宴,还没顾得上跟女儿好好说上话。
程心珊点头,“累,生了一天一夜,半条命差点儿没了。以后再不生了。”
柳氏疼惜地摸着她的脸,“不生便不生吧,反正有了儿子,也算对得起王家了。”
程心珊听了,忍不住笑了,“还以为娘会说多子多福呢。”
“若说别的人家,我这做娘的,自然劝你多生两个,好稳固地位。只是你婆婆真是不管事的,我刚到便让将大事小事都推给我了,你那相公,也是大事小事都要来问你。这样的人家的,生一个两个也没差。”
程心珊一脸得意:“那是因为我能干。娘,您看我都说能将日子过得好好的,不让您担忧,现在您可信了?”
“信了,信了,娘的珊儿,到哪家都是宝。”柳氏轻声道。她与女儿隔了多么年,直到女儿生了孩子才见,可是一见面女儿就像从前一样撒娇,柳氏心中免不得感慨万分,放佛这些年的日子都没在,珊儿还在眼前玩耍。
程心珊也觉得日子没变,对柳氏各种撒娇,非要柳氏陪着她,吃饭的时候也要柳氏坐一旁,一睁开眼就要见到柳氏,让柳氏哭笑不得:“你这淘气孩子,没看到你相公脸色都变了吗?我今儿个没工夫跟你耗着,我要去祭拜一下长春公主呢。”
“以后再去不迟,娘你总要陪我个十天八天才行啊。”程心珊无赖地道。
“还十天八天,我后日便要回去了。”
“娘,您刚到呢,怎么就要回去了?”
柳氏叹了口气,“你爹闲赋在家,也没跟事干,镇日里跑出去听戏,我若不看着点,怕是家里又要养一堆戏子了。再说他身子不好,我也要看着点他吃药,他怕苦,不愿喝药。”
老爹真是变相撒娇呢,程心珊心里笑道,只是父母感情好了,她也是喜欢的,瞧着柳氏眉眼舒展,虽然年纪不小,仍然美妇人一枚,便知道被她爹哄得不错。不能做破坏父母感情的“小三”啊,所以程心珊只能嘟嘟嘴道:“娘,您真偏心呢,怎么只光顾着爹,不顾着我呢。”
柳氏住了两日,祭拜了长春公主,便回了,临走时,跟她说在公主坟前碰到程心玫的事,道:“看她神态举止,像是看开了,还劝我们不要为她难过。你也不要想着与她联系,与两方都不好。”
程心珊想说,娘啊,早联系上了,我婆婆房里的你夸了好几次的丫鬟,就是她派来的。只是为怕柳氏不放心,她便忍住了。
母子两个又说了两句,说道后来,程心珊眼泪流个不停,“娘,您能不能别走啊?”
“月子里可不能哭。”柳氏连忙将程心珊眼泪擦了,“你这傻孩子,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
可是我不想离开娘,程心珊想要说出耍赖的话,真是到底长大了,知道柳氏能千里迢迢来看她,便是宠爱她的表现,整个京中怕是只一两家的娘才会做到这样。
程心珊正伤着心,程流珀便道:“小娃娃都不哭,小娃娃的娘倒哭了,真是丢人。”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