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奴婢觉得柳姐姐也是个善良老实的人,一定会好好对待小公主的。”碧珠小声安慰着我。
她说的这些,我又何偿不知道呢?只是生下孩子却不能自己养的滋味很难受,比给别人做嫁衣裳更难受。
几天后,宫里传出嫿修容怀孕的消息,皇上大喜,随即擢升为淑媛,位在昭仪之上。
“难怪……”我冷笑一声,坐在妆镜前,任碧珠细细为我梳着头。
“难怪什么?”碧珠不解的问,说话间一双巧手已为我盘好一个飞鸾髻。
“难怪那天见到时,她们匆匆忙忙,还有意躲着我。”我淡淡的道,从妆镜前站起身。
自从那天之后,易子昭也没有再日日留宿广濪宫,新晋出头的秀女更是层出不穷,不几日就把宫中空缺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嫔位填了个满满当当,他与夏侯君曜不同,他需要子嗣,敢生,也敢养,太后娘娘这两天更是喜笑颜开,只是……红泪呢?
嫿修容母凭子贵一跃成为淑媛,原来俯首称臣的女子突然风头盖过了自己,不知红泪心里会作何感想。
“本宫听说最近玉昭仪大受冷落?”我问,已经来到外殿,在榻上坐了。
有句话叫作,登得越高摔得越疼,红泪从前宠耀太盛,现在就越凄惨。
碧珠跟过来道:“好像是有此说,不过玉昭仪好像并不太在意,也仍旧去太后娘娘那里请安,也与嫿淑媛说笑,两个人的关系倒是越来越好了。”
我轻笑,目光幽远而淡然,望着庭院里仍旧郁郁葱葱的松林,“那虞美人呢?”
“那就更好了,虞美人天天都去福瑞宫跟淑媛娘娘聊天解闷,甚至还亲手做了许多孩子的小衣服呢?”
“是吗?”我只是淡淡应一声,不再说话。
在宫里,有时候越是对一个人好,就越恨她,恨不得她死。
晚上,皇上赐宴歆月宫,为庆祝嫿淑媛喜得龙孕,这一次皇后不再避让,堂而皇之的出席了宫宴,坐在潢潢凤藻岸后,嫿淑媛坐在太后下侧,脸上有着难掩的喜悦,刚刚一个月的大孩子,连肚子都还没有,便时时刻刻挺起胸膛,美人垂娇,一副体力不支的样子。
而我居于下侧,位子刚好与红泪相临。
堂上,皇上也十分高兴,频频举杯,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淡淡然坐着,偶尔喝一口酒,面前摆着各式菜品,瓜果,我捡了一只樱挑入口,顺势斜倚到旁边厚枕上。
“你还好吗?”我问。
红泪轻轻笑一声,端起杯喝了一口酒,“好得很。”
她说着话,眸色已黯了三分,隐隐有寒茫闪过,直逼对面那人。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轻笑,“怎么你侍寝这么久却还没有怀孕,倒让她占先了。”
我话里没任何讽刺意味,只是她的心太过敏感,倏得转身看向我,眸光凌厉而冰冷,“我怀不怀孕关你什么事,你也正希望如此罢。”
我一怔,倒也笑了,“是啊,本宫是不希望你怀孕,因为有了孩子后,你会迷失得更快,可是在宫里,必需要时时刻刻保持头脑清醒。”
红泪冷冷一笑,抽回目光,“那你现在……迷失了吗?”
“有点罢。”我说,将樱挑核吐出来,扔到桌子上。
我沉寂了良久,话峰一转,突然又道:“你别动她。”
她微一怔,不解得看向我,“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别动她。”
“你心里明白。”我冷冷的道,漫不经心看向对面的嫿淑媛。
红泪会意,冷哼一声道:“真正想要动她的人是夫人您自己罢!听说皇上最近已经不去广濪宫了,我可没那么想过,她不过是怀了一个孩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后的路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