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郁骏,57年7月生于京城的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父亲简夕伦是中学老师,母亲郁晋琳在教委工作。郁家没有男性后嗣,故夫妻俩将儿子取名为“简郁骏”,意即“简家和郁家的骏马”,希望他继承两家的香火。
简郁骏四岁时,简夕伦响应号召,去内蒙支边。郁晋琳夫唱妇随,带着儿子同行,小家庭在鄂尔多斯一呆就是五年。
65年底,简郁骏的外公郁怀理突然瘫痪,卧床不起,无人照料。郁晋琳申请调回老家长治,顺利获批。这次是妇唱夫随,而且双方的工作互换——郁晋琳接父亲的班,在学校教书;简夕伦则从老师变成了公务员,在文化部门上班。不久运动开始了,迅速波及到山西。
解放前,简夕伦家小有资产,父亲简加禄是商人,算民族资本家;郁晋琳家里更胜一筹,郁怀里是地主,抗日战争爆发前曾经家财万贯。两边的成分都不怎么好,但简夕伦和郁晋琳没有被批斗。原因很多,除夫妻俩的履历、会做人、政治嗅觉敏锐之外,还跟亲属有关——简加禄曾资助过新四军,郁怀里是地下党员,郁晋琳的弟弟郁晋凯是烈士。
饶是如此,简夕伦和郁晋琳也过得很辛苦,畏政治如虎,一直拖到78年大局已定之后方返回京城,而且主要原因是方便儿子上大学。父母的东飘西荡和运动严重影响了简郁骏的习惯,无法静下来心来读书。简夕伦和郁晋琳又希望儿子读理工科,更增加了难度。
落榜生的社会压力大,简郁骏数学一般,对理工也毫无兴趣,奋力抗争,终于改变了父母的决定,得偿所愿,80年上了京城师大中文系。毕业后,因为成绩不错,留校任教,日子过得轻松自在。
84年10月,简郁骏去古玩市场淘宝,认识了卫宏英。两人一见钟情,很快如胶似漆。因为简郁骏年纪不小,不能拖,两人认识不久便结了婚。至于是不是奉子成婚,只有当事人知道。
婚礼很热闹,简夕伦和郁晋琳都会做人,又在京城呆过很长时间,朋友众多;简郁骏生于京城,发小和朋友不少,悉数过来捧场,系里的同事更是一个不落。京城师大是名校,简夕伦和郁晋琳家虽人丁不旺,但因为历史,亲戚个顶个,男方的宾客阵容强大。相比之下,女方的宾客逊色许多。卫家虽是京城的土著,祖上曾经非常辉煌,还跟八旗子弟后裔圈关系甚深,但清朝关门已久,一朝天子一朝臣。
宴席看似融融洽洽,实则泾渭分明,直到卫宏英的二哥卫宏旗从外地赶回。跟着他一起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包括一位重量级客人——开国势力管家的三公子管子乔。不是卫宏旗的圈子想耍什么手腕,而是因为婚期太近,相关人等都来不及准备,卫宏旗之前甚至没见过妹夫。不管怎样,新军的加入彻底扭转了女方宾客的窘境,也让简郁骏结识了一位新朋友。
管家虽是政治势力,但家族成员并非都在政界工作,包括姓管的。管子乔对从政没兴趣,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做生意。除利用家族的资源做些非典型买卖外,还有一些实打实的合法生意,如珠宝之类的,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简郁骏和他很有共同语言,两人不久便成了朋友。
深交之后说话就不再是泛泛,简郁骏想下海做生意,管子乔说,“你的性格和特长不适合做生意,我建议从政。”简郁骏知道朋友说的有道理,但想过老头老太这关不容易,决定等等看。
时间一天天过去,85年9月30日,小女娃出生了。这一天刚好是阴历八月十六,月亮最圆的时候,故简夕伦给孙女取名为“简月”。小名是郁晋琳取的,叫“洋洋”,来自于“喜气洋洋”,即“愉悦”——“郁月”的谐音。卫宏英也是文化人,知道婆婆的小心思,不过卫家人丁兴旺,不需要争这个名头,小名在家庭大会上顺利通过。
婚姻和孩子改变了简郁骏的人生轨迹,他开始认真考虑朋友的建议,为转型做准备。首都是权力最集中的地方,随着政治气氛的日益宽松,简夕伦和郁晋琳慢慢动摇了。管子乔加了一把火,86年3月,简郁骏终于说服父母,并顺利辞掉教职,进文化局锻炼,88年转到区委办公室。
89年,特殊的年份,有人倒霉入狱,有人升官发财。简郁骏凭借坚定的政治立场和一流的文笔,初步崭露头角,成为最有前途的新人之一。管家卖力地支持他,他也没让管家失望,一路向上,用13年走完了普通科员到正处级干部的路,从对政治兴趣缺缺的老师变成了官场老手。
因为历史和家庭,简郁骏上大学很迟,大学毕业时已27岁,进机关时更是年近三旬。虽然仕途很顺利,但如果想未来爬得更高,必须尽可能地扬长避短。此外,他很欠缺经济管理方面的经验和知识,急需深造。
综合权衡之后,管家给简郁骏弄了一个调研员的岗位,边工作边读书。2001年6月,简郁骏研究生毕业,刚好越明县有一个空缺,管家决定将他弄到越明当县长,孰料几乎板上钉钉的事却因为一个籍贯问题泡汤。
籍贯在中国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不挪窝的大部分人和迁徙频繁的小部分人体会完全不同。简郁骏是哪里人?从出生地来说,他是京城人,原始户籍在京城市区。从父亲简夕伦算,他是上海人。从爷爷简加禄算,他是安庆人。按籍贯从父、祖的习俗和三代可以改籍贯的官方文件,他可以自称安庆人,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