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一阵凉风嗖地从窗户蹿了进来,绕着两人的头顶兜了一圈儿,清清凉凉的风,很有提神醒脑的功效。
好歹慕容楚也是个黄花大闺女,顿时尴尬得像生吞了只苍蝇,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她怎么就和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谈论起了床帷里头的那档子事儿呢?
而云初白挑着修眉,目光在她那该凸的地方停了停,仿佛很怀疑她的话。
被他这么一打量,她女汉子的外表下,深藏的那个弱女子便出来了,揉了揉羞红的脸皮子,她清了清喉咙,“咳,爷,过头了哈!”
这回,那货倒是没不依不饶,冷哼了声,便端着茶盏不说话了。
窗外檐上落下一滴残雨,“叮咚”,隐没在了荷池深处。
屋里越安静,人就越尴尬,慕容楚随手捏起一个雕成了菊花瓣模样的翡翠茶杯,开始没话找话:“爷,您不会把我的马桶都换了吧?”
云初白只是垂着眸子,淡淡地陈述:“那马桶换了个金镶玉的,和爷的一样。”
还真换了?
望着这货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慕容楚其实很想大吼一声,爷,我不想知道您用什么牌子的马桶!
只可惜,她低估了云初白,只听他接着说道:“还有你那洗脸盆子,换了个珐琅的,你那梳子,换了把象牙的,你那厕纸,爷特地换了内造的……”
他又啰啰嗦嗦地说了一通,千言万语,最后汇聚成了一句话:“不是爷说你,你一个丫头,这样没有品位,难怪没人要!”
她没人要?
慕容楚心湖里小小地翻腾了一下,半晌,她小心翼翼地搁下那个很有品味的翡翠茶杯,“爷,你别忘了,有三个更没品位的,把莲花投给了我。”
她粉唇微勾,美眸含笑地看着他,仿佛在说,你就是其中一个更没品的。
云初白呷了口茶,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再回眸时,轻浅地勾唇一笑,“楚华郡主恶名远播,竟然还有人愿意投花,你就不觉得奇怪?”
慕容楚不是傻子,趁着这几天思过,她早就把这个问题翻来覆去地思了无数遍。
赵适的心思根本就不用猜,他讲义气,不过是怕她没得莲花丢人现眼,才怜香惜玉投了朵花可怜她;跟前这货,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铁定是为了她的血,说不准还想趁机整她;最奇怪的就是那位宁王殿下,明明不待见她,却偏偏投花给她。
慕容楚明知这货说得没错,可这会儿他笑里犯贱,意思还不是说她是个没人要的恶女?
眨了眨眼,慕容楚的嘴巴又硬了,“爷,您先别担心我,您不也一样?堂堂七王爷,权势倾天,小模样……唔,小模样生得也不赖,可姑娘们就是闻之丧胆,谁都不愿嫁……”
她准备把他编排成天底下最苦逼的男人,女子看他是臭虫,男子瞧他像变、态,床上堆满了香蕉和黄瓜,一辈子“自娱自乐”……
云初白显然不知道她这些龌龊的想法,他轻轻一嗤,便负手起身,立在了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