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林宁意识逐渐恢复,等他视线完全清晰过来,蓦然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冰冷的石阶上。
石阶上长满了青苔,看上去极为斑驳,似乎年月悠久。他努力抬起有些发昏的头脑,却不想,一阵刺骨的寒冷彻底激醒了他。
冰冷深入骨髓,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回想起来,现在应该时值盛夏,怎么会让人觉得如此凛冽呢?
口中呼着白气,林宁支起有些虚弱的身体,站起来,发现小腹那让人发疯的疼痒感消失的一干二净,除了有些虚弱外,倒没什么太大问题。
他站在石阶上,眼见四处,除了浓密的白雾外,什么都看不清,就连脚下的石阶,也只能看清一二阶便已是极限,真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
身处这样一个诡异环境之下,又是冷意肆虐,林宁身穿单薄,不过一会儿,就大感吃不消了,在这么坐以待毙,没等其他什么鬼东西出来,自己就先冻成冰雕了。
就是隆冬时节,也应该没这么冷吧!
他抬头看了看,这台阶一直向上,牙一咬,便是抬脚往上走去,奈何身子虚弱,根本运不起任何一点功力,只好是咬着打颤的牙关,忍受着刺骨寒冷,踩着青苔石阶,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他的发梢都快结冰时,无法在行动一步时,终于是在模糊之中,看到了在石阶最高处的一座山巅,在那山巅之上,似乎有着一座建筑物。
白雾太大,遮挡了视线,根本看不清在山巅之上的建筑物究竟是什么地方,他稍微活动了一下快冻僵的手脚,深吸口气,再次顶着寒冷,拼命上去。
他现在可不管上面到底是天堂还是地狱,奶奶滴,在不快点,自己可就真的会被冻死在这儿,这种寒冷,越到后面越让他骇然。
开始一段还只是单纯的冷意罢了,自己咬咬牙也就能坚持过去,可到现在,他居然是感到血液都快被封冻起来,甚至是连灵魂都快被冻住了。
那种寒意,是从心底散发出来的,乃是真正的心寒啊!
他现在只求自己还能在坚持一会儿,只要到了上面,管他娘的是鬼是仙,只要别冻死,比什么都强,至于其他的,林宁根本没去考虑过。
他呼吸开始变得紊乱起来,胸膛起伏剧烈,终于是到了某一刻,他看清了山巅之上,那是一座庙宇。
一座极为恢宏的道庙!
整个庙宇依山造殿,凿崖成像,庙宇成“玄”字依山盘旋而上,驻足顶端,宛如苍龙冲天,庙门之上,一个篆金大字的道,耀立于上,充满了俯瞰天下,睥睨万象之感,极为威严,让人一看,就不得不心生敬畏。
庙高百丈,雄伟壮观,白雾袅绕之下,宛如仙境,雾海滔滔,颇有些蓬莱意味。玄玄有道,乍看之下,又好似一头洪荒猛兽,扎根于此。
也不知这庙宇屹立在此有几度千秋了,那琉璃金瓦,早变得斑驳不堪,恢宏的门口之前,两根擎天石柱,也变得残破不已,整座庙宇,到处可见,残垣断壁。
巨大的石墙,砖瓦脱落,反而给人一种风一吹就会全部坍塌的感觉,饶是如此,却唯独那主殿之上的道字,仍然耀耀生辉,不失当年风范。
林宁见此,心底不由得赞叹,这座庙宇,当真是好大的手笔!
在这山巅绝地之上,居然就此依山造殿,而且还建的如此恢宏霸气,虽有些斑驳,但反而给人一种洪荒古老,不容侵犯之感。
看到这座古老的庙宇,林宁心中似乎燃起了一团火焰,冻僵的手脚,也逐渐恢复了行动力,几乎三两步就踏上了山巅之上。
当他站在庙宇之前,就好似一只蜉蝣,站在大树跟前一般渺小。
“吱嘎噶!”巨大的石门,宛如巨兽咆哮般,沉重不已的打开了,一道蛮荒之气,在石门打开的一瞬间,倾斜而出,让林宁面色不由苍白了一下。
不过好在,只有一瞬间,便是让他恢复了常态。
林宁看着庙宇之内,黑洞洞的,心底不由打起了鼓,这他娘演的是哪出啊?身处绝地之上,这分明是邀请自己进去,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知道,自己是退不得了,往后一步便是刺骨深渊,既然没有退路,那就只有向前。他心中沉了沉,便是举步走入殿内。
进入殿内瞬间,原本黑漆漆一片的大殿,突然变得灯火通明,林宁这才看清。
大殿之内,有着一尊道像,那道像之人,面若善水,古井无波的双眸中,却透出一股凌然之感,仿佛洞穿人心,他身穿一袭大翍,脚踩金樽,手扶丹樨,稳坐其上,却似坐如天上之感,明明就在眼前,却又给人极为飘渺。
林宁注意到,大殿之内,蛛网缠连,灰尘几度,但唯独这尊道像,身上不积一点灰尘,干净如斯。
他面见此像,觉得好生面熟,似乎在哪儿见过这尊道像,私下回想间,猛然想起道经二字,他不由瞪大了双眼,有些骇然的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
“玉清境,元始天尊?”一字一字念出此像之名后,他却轰然跪倒在地,对着道像俯拜而下,心中油然升起无尽的敬畏之感。
对着道像参拜之时,心中却不甚猎奇,自己莫名来此,难道只是前来参拜一二的吗?他心中怀着疑问,抬头看向道像,猛然发现,那元始天尊一直盯着自己。
不知盯了多久,让他心中有些发毛了,他自问自己没做什么愧对心底的事啊,莫不是触怒了天威,要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