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莲九从未察觉过,自己竟也是个痴情种子。
他走的第一天。想他了。
秦潇走的第二天,顾莲九当晚就梦到了他……
和一个满是妖媚的女子在滚床单……
当即吓得满身冷汗的醒了过来,直接冲到小厨房里拿了两把菜刀,才走出两步,忽察觉到好似有些不对劲。窗子外,天色还未大亮,但是鼻息之间,为何隐隐好似嗅到了什么味道……
便缓步走了出去,今儿守夜的清酒许是发现了不见了的王妃,正跑出来嚷嚷着,“主子?主子去哪里了?”
两人正好对视一眼。
一整个院子里,摆满了洁白如玉的茉莉。叶子上还是湿润着的,蘸着些许的露水,行香子里曾有一言,谓其乃是“天赋仙姿,玉骨冰肌,轻盈雅淡,初初香闺。”倒是一点子不差。
而现下可还不到茉莉开花的时间。至少还需个把月。
顾莲九霎时就愣住了。
清酒更是喃喃,道,“主……主子。您扛着菜刀这是要去修花吗……”
她脑子里骤然想起临行前,她对他说,你若是敢xxx,我就把你当黄瓜拍塞了xxx……自是玩笑话了。可他却是当真了吗?
偏房,故茶才堪堪起来,她缓步走至顾莲九身边,浅浅笑道,“茉莉者,谐音乃‘莫离’也,王爷着实是良苦用心呢。”
他是在告诉自己。他不想与她分离。
当即羞赧一笑,片刻撇撇嘴,道,“呸,他分明便是故意的!这一院子这么香,他必然是作死要将我熏死了,才好与那偷偷带过去的丫头偷情。”
“……”
“您。还是放不下王爷吗?王爷恐根本不知道还有女子,恐是那冯沐清,偷偷夹带进去的吧。”故茶喃喃。
顾莲九眸子微微眯起,她又想起那女子的眼眸,望着秦潇之时,分明含有情谊!即便她信他,可是她不信那女子!
当即将菜刀收起,道,“走,咱们也去禹州城走一趟。”
那两个丫鬟惊异的对望了一眼。
禹州城内。
秦潇正批改着从京都加急送过来的奏折。才改完了两本,准备瞧下一本的时候,赫然发现竟然是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他略略诧异。指腹滑过信封,撕开了信封口,才取出里间的纸,便嗅到了一股子墨香,还有应是淡然悠远,却异常浓郁,犹若凝结了一般的茉莉幽色的香气。
打开信纸,里面果然夹了两枚茉莉花瓣。
“我也曾娇滴滴徘徊在兰麝房,我也曾香馥馥绸缪在鲛绡帐,我也曾颤巍巍擎你在手掌儿中,我也曾意悬悬阁你在心窝儿上。谁承望,忽剌剌金弹打鸳鸯,支楞楞瑶琴别凤凰。我这里冷清清独守莺花寨,你那里夜暮暮笑卧美人榻。难当,小贱才假莺莺的娇模样;休忙,老虔婆恶狠狠地做一场!”
这词写的是女主人回忆昔年自己乃是相公的心头血,明月珠,捧在掌心,搁在心头,但是如何能料得到?相公却一着不慎入了花街柳巷,醉深梦死,小贱人竟还假惺惺的娇羞模样,但她可不是软柿子打碎了牙还往肚子里咽的女子,大不了咱们撕破脸皮狗咬狗的闹一场……
这简直惊世骇俗……哪个男子收到自己妻子这样的书信能咽的下这口气?
秦潇缓缓的念了出来,眉头微微皱了皱眉,竟是道,“她竟能写出如此绝世好词……”
当即又念了一遍,将信纸捧在手心里,简直爱不释手……
“报!王爷!”
忽外头传来了士兵的呼喝之声。
秦潇抬起头,将信藏在胸口,忙道,“出了什么事?”
“王爷,便是刚刚侦查部队传来的消息,三十里处敌军已然撤军了!”那士兵喜色迎人道。
“哦?”秦潇抬了抬眉,还未说话,门口,冯沐清已然跑了进来。
“王爷,此事您已然听到了吧?您怎么看,要不要再派哨位兵去细细侦察?”
秦潇听罢,当即笑道,“不必,再拖几日他们北方都难守。肯定回去了,襄王没那么蠢,那郑斌可能不甘,但襄王若是好言相劝,现下他不会不听。”
冯沐清点头,霎时面露喜色,竟一把抓起秦潇的胳膊,道,“哈哈哈,既如此,臣已然多日没有畅快饮酒了,尤其到了这禹州城,他娘的青楼都不敢进!今儿还请王爷作陪,咱们去盈花楼一醉方休!”
“盈花楼?你确定?”秦潇神色有些怪异。
“咳咳,咱们只去东楼便是。”冯沐清表情亦是不自然。
京都有座清心坊,禹州首推盈花楼,但两者亦是有区别的。熟悉的便知这盈花楼虽是妓楼,一等一的青楼楚馆,但是其分东西两座楼,有点类似官营制的东西牌楼,却又不完全相似,因着这盈花东楼是座清楼,里头的皆是清倌,而西楼则全然反之……亚役共巴。
秦潇当即笑着瞧了冯沐清一眼,道,“将军这些日子着实变了一个人一般,什么时候开始改吃素了?”
冯沐清汗颜,道,“云生的性子王爷可是知道的……咳咳,咱这回去您可别告诉她,臣也不告诉王妃,咱保密!如何?”
说着,便开始拖着秦潇要出门……
秦潇想了想怀里的那张纸,蓦然一阵冷汗,忙道,“咳咳,还是冯大将军自己去吧,放心,本王会为你保密的!”
“不是臣非要拉着王爷,只是方才那禹州府尹孙杨说了,他今儿请了禹州城里最是有名望和钱财的土豪乡绅……您上回子不是说现下银两短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