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不堪入目,花羞臊得垂下头道:“我从未见过此物。”
太夫人把那些纸张归拢一起,又揉搓成团,丢给郝嬷嬷道:“拿去烧掉,污秽之物,扰乱后宅。”
言罢,起身走到花羞面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气恼:“却为何放在你的被子底下?”
翠黛近前想说话,花羞及时开口阻止了她:“我亦不知因何会在我的被子底下。”
阻止翠黛,是考量她的脾气必然语气强硬,顶撞太夫人,事可大可小,这个老太太连堂堂王子都敢刺杀,还有她不敢做的么?而自己亦会被附加个管教婢女不严,就像父母管教子女不严,同等意思。
殷氏阴阳怪气的笑:“这可是稀罕物,嫂嫂哪里得到?”
这语气,分明一副坐实了花羞的秽乱之名。
杨氏憨憨的道:“大嫂足不出户,这些腌臜物她怎能见到。”
总算有个仗义执言的,花羞心存感激,孰料杨氏却续了句:“东市街的那个老道姑妙清整日家游走名门大户的闺房,偷偷买卖这些俗物,大嫂不必搭理她。”
花羞似被整座大山压得透不过气来,这屋子能够为自己开脱的唯有娥眉、翠黛和乳母戚氏,然娥眉、翠黛适才同自己去了季贤院,乳母入秋以来身子一直不爽利,时好时坏,多在自己房里歇着,定然没看见是谁栽赃陷害,环顾一番。殷氏、杨氏处处针对自己不必说,这些丫鬟婆子都是施家人,且个个都是胆小怕事,不会为了维护她而开罪殷氏、杨氏,突然感觉四面楚歌。
青鸾鼓着腮帮子,愤愤不平,想出头为花羞说几句,却被杜鹃抓住手腕,摇头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更重要的是。事发之前。她们两个不在房内,在房内的,仅有红衣,她是最近才被花羞指定为近身侍婢。专门为其铺**叠被。
此时花羞定定的看着红衣。从未有过的严肃。问:“今晚,可是你为我铺**?”
红衣老实答:“是。”
花羞再问:“是你从被子底下翻出的那些东西?”
红衣突然咬着嘴唇不再言语。
花羞发觉她的异状,逼视她道:“你说啊。”
红衣憋着憋着。憋出一大滴泪水,噗通跪下,泣道:“刚好秋姑娘来了,我拿着那些东西不知所措,秋姑娘就说,夫人蕙质兰心,怎么都不会暗藏这些秽物,是有人故意陷害,让我去禀报太夫人查明,我当时也没多想,拿着这些就去了福安居,后来,后来的事……”说到此处哭出声来,“我没想那么多,我更不是有意害夫人你。”
秋娘来过?花羞眉头一皱。
太夫人突然一句“行了”,呵斥花羞道:“红衣是你的陪嫁,她断不会害你,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么?”
花羞的泪在眼眶打转,咬咬牙不使泪落下来,迎着太夫人凌厉的目光道:“容我细细问过再说。”
太夫人长出口气,因为愤怒,脸上的白肉如阡陌纵横般扭曲。
花羞走过去捞起地上的红衣,心里渐趋明朗,这件事红衣错在思谋不够,差不多是在无意中做了秋娘的走卒,她尽量让自己平静,温颜道:“我是怎样把你指为陪嫁,你心里最清楚,说这些非是要你回报,而是让你明白我是怎样心慈的人,所以,我问你答,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可有半句隐瞒。”
红衣鸡啄米似的点头:“夫人尽管问。”
花羞牵着红衣走向拔步**,问:“你是在秋娘来时已经铺好了**?还是她来后你才铺**?”
红衣不假思索道:“来后,夫人同娥眉、翠黛二位姐姐前脚走,后脚秋姑娘就来了,问我借鞋样子,我就回去拿给她,接着为夫人铺**,就,就发现了那些东西。”
她们后面跟着一群人,殷氏适时的插了句:“也不是杀人放火般了不得,嫂嫂何必查案似的。”
花羞本着家和万事兴,本着自己长嫂的身份,能退一步的绝不进一步,现下是有关自己贞洁,她再也无可容忍,猛然回头逼视殷氏:“婶婶觉得我小题大做,是不是素常就喜欢私藏这些?”
连妹妹也不叫了。
殷氏仿佛被火烫了似的后退一步,连连摆手道:“可不敢可不敢。”
花羞再不搭理她,慢慢转回身继续问红衣:“你的意思,你回去自己房间给秋娘拿鞋样子的间隙,她仍旧在我的卧房?”
红衣肯定的点头:“是了。”
花羞丢开红衣的手,回去太夫人那里道:“婆婆应该听见我与红衣的问答。”
言下之意,秋娘有嫌疑。
并且平素称呼为娘,现下却叫了婆婆,生分又生冷,彼此间隔膜已经产生。
太夫人冰雪聪明,她不明说也晓得其用意,凌然道:“即便秋娘有这种可能,怎奈你没有将人按在当场,你让我如何处理?难道你自己就一点点嫌疑都没有吗?”
最后一句将花羞深深刺痛,微微一笑,失望道:“媳妇并不想要婆婆如何处理,秋娘有嫌疑,就连红衣都有嫌疑,甚至连娥眉、翠黛都有嫌疑,所谓人不可貌相,我无法窥视到所有人的内心,然,我扪心自问,无愧侯爷,无愧施家大夫人这个称呼,若婆婆继续怀疑我……”
说到这里她顿住,退后一步,突然跪倒在地,仰头看太夫人,冷冷道:“婆婆可代儿休妻。”
“什么?”太夫人豁然而起,即便真是花羞不守妇道,也还没严重到如此地步,毕竟花羞是已婚之人,然她受不了花羞同她叫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