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起身,言语温和:“多谢大人关心。”
“客气客气。”
两人才出了门,阿正不知从哪窜了出来,一下抱到张文隼腰上。
“师父!”
一抱即松,阿正又乖乖巧巧地站在张文隼身前,“师父今日可是有事?阿正能不能到师父身边习武?可有多些的人与阿正切磋!”
何奇中愣愣瞧着阿正,这,周恒家的人都与张文隼如此熟识?
张文隼静默一瞬,淡淡道:“等过了这两日。你既是假银子的发现者,就该知道,现在正在审查这案子,需过几天,我才能腾出时间来,到时候让连程通知你。”
“恩恩!”阿正兴奋点头,同时朝一旁的何奇中微微点头,“您好!”
“啊……你好你好……”
最后又跟张文隼说了习武的时候带银毫去,他也答应了,军营附近有山,银毫可以去山上跑。
一番长谈后的周恒神色明显有些恹恹的,还是从秦玥手中接过瑾泽。
“少将军是特意带着何大人过来的。”抱着瑾泽的同时,周恒揽了秦玥的背将人往内室带,轻轻道:“何大人家中有幼孙,比瑾泽大七个月。他对小孙子甚是**爱。不得不说,这样的话题是引起人兴趣的关键,何大人对我的印象,定是比之前不相熟的时候要好上数倍。”
“别说什么印象好不好了,赶紧休息!”秦玥心疼地抹抹他额上的汗,“那半老头子说起话来也不知停,一点眼色都没有……”
两个男人一同躺在**上,瑾泽自己滚到周恒里侧玩脚趾头了,秦玥拉开被子给周恒盖上。
“你先睡一觉,发发汗马上就好!”
将鼓起的一团被子下拉出瑾泽,放在与周恒脑袋齐平的枕上,孝子立马滚到了周恒脸上啵啵的开始亲吻。
周恒被湿漉漉的触感弄的痒痒的,拍着瑾泽的身子低低哄着。
“甭管瑾泽了,他现在比你好多了!”秦玥一捏周恒的鼻梁,声音娇嗔:“快睡觉!”
周恒伸手,将身旁女人身子一拉,吻在她唇角,笑的乖顺温和:“遵命娘子。”
秦玥嘟嘴起来,“快睡快睡!”
昨夜,不知哪里的人透露出去,曹越之子就在如意湖中的游船上,听歌赏舞,好不乐哉。这可将那些收到假银子的商户气个够呛,直接叫上人来,拿了家伙就将湖边守着,直接将那人所在的船砸掉了数人。
秦玥想起当时的情景,真有点后怕,堪比农民起义了。而在情绪激烈的人群中,为保秦玥不受拥挤,周恒被围攻的数人撞进了水里。
躺着都中!
幸而周恒幼时常在清水河中凫水,不然掉进沉积多年、水流涌冽的如意湖,不注意还被冲走呢!他又这般瘦。
而当秦玥将周恒从水里拉出来的时候,才惊觉自己心跳剧烈,手脚冰凉,惊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你没事。
幸好只是小小的风寒。
正如何奇中所料,张文隼根本没有用超过两日的时间,就直接将曹越收买山匪,私造假银,混入市场的罪证查的一清二楚。
重城山匪,本就是曹越收买的人。而重城环山围绕,地理多隐秘。有人员有地点,造假银才掩过多少耳目,从三年前一直持续到今日。
若不是阿正心细,不知曹越要在假银案上藏污纳垢多少时日。
曹越之子不是没想过向萧明延求助。诬陷张文隼壹拾,本就是萧明延授意的,而今他爹进狱,自当找他帮忙。但就连他自己都说不轻假银的事,而张文隼的条条证据又势如破竹,萧明延根本无处着手。
曹越,就沦陷在一片白的银子里。
萧政晔再念旧情,想到这两件大事,奸臣陷害良义,贪心无底之患,直接将曹越罢官革职查办。
昔日风光的兵部尚书府,就此沉寂。
要张文义说,为何他常年跟银子打交道,却没发现这其中的猫腻?周恒直接道:他拿的银子都不是银子,而是银票。
张文义瞬懂。
那些假银,不是在贫民百姓中,也不在达官贵人之手。
因为百姓皆用铜钱,小银锞子,用不到五两以上的银锭子。而像他这样的人,出门在外携带的总是银票,自然也觉察不到。只有那些夹在中间的中等高等商户,流转到手中的假银最多,也是他们,在那晚,将如意湖的游船都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