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德良的心里拔凉拔凉的,饿了就摘树上的叶子,一次不敢多摘,有时一顿也才吃两三片树叶,渴了有尿时就喝,没有时就忍着,恐怕他过的是世界上最苦的日子,也是最难堪的日子,脸一日比一日苍白,身体一日比一日消瘦,别说他现在没有枪,就是有枪让他拿起来,估计瞄准手都是发颤的,身上剩下的衣服碎片勉强能遮住重要部位,虽然偶尔可以睡觉,但是饮食加上睡眠的不佳让他仅剩下的皮包骨有点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刚刚醒来的木乃伊。( 第五天,直到第六天的时候,吴德良虽然人在树上,但看起来摇摇欲坠,那样子随时都可能掉下来然后被大狼狗给活活地刮分了。晚上的月亮很大很圆,树已经变得光秃秃的,只有太危险的枝头上还零星挂着两片可怜的叶子,只是那地方吴德良不敢靠近,顶着超级大超级圆超级黑的熊猫眼看着月亮,眼睛想努力睁,可却睁不大,生平第一次想哭却哭不出来,满天的星星一眨一眨的,他只记得在小时候看过这样的景色,他好困,好累,好想睡,好想自己的妈妈。( 地闭上,然后整个人歪在那里,倚在树杆上,风吹过感觉不到凉,雨滴下感觉不到痛,就连身子都歪的不成样子马上要掉下去了,他也没有感觉,他再也不会有感觉了。一夜零星小雨就这样沥沥沥下个小停,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微风浮过,大狼狗早已经不见了踪影,而清晨则是警笛声响彻整个巷子,这里早就是回迁区,无人管辖地带,住户也没有,一般警察所到之地都是热闹的不得了,但在这里却一个人没有,只是早晨有人报警说这里出了命案,警察才火速赶来,当几名警察看到树上那只剩下骨架歪歪地斜在那里的吴德良时,吓了一跳,看到了树上干净的树枝,没几片的树叶,还有身上的几块碎布,猜测连连,这里没有摄像头,没有人居住,原本树下的狼狗的脚印也都被雨水冲平了,警察只能先把他带回警察局,以便于确认死者身份。当死者身份确认后,大家看着上边的结果,那个真的是吴德良,良氏的前一任负责人吗,真是不敢想象,大家都知道他得罪了人,也做了不少坏事,以前也是出于无奈所以才不能把他怎么地,现在看到这样的结果,警察的第一个心里就是惊,另外还有喜,罪有应得,活该,痛快,本就没有线索,所以他们也懒得查下去,反正是渴死饿死的,直接交差完毕,吴德良的案子就这么了了,当然中午的时候记者也将警局围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吴德良先前的报道没有得到最抢先的一手材料,这回竟然被发现死了,如果能得到最劲爆的第一手材料,那没准下一个升职的就是他了,虽然警察局一拦再拦,但是人民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当然警局也有人故意放水,还是有那么两三个记者挤了进来,所到之处只有指引没有指责,摄像头也在不停地闪动,而面临那样的不堪,记者的眼里只有兴奋,因为他们的表现时机到了,结果第二天头条报道铺天盖地地龚来。整篇的报道全部都是吴德良的,除了表述他以前所做过的那些坏事的犀利文字还有他惨死的结果还配有替他添加的各种版本的生前可能糟受的种种说词,而最上方而是有声有色的配备了吴德良最后一息的照片,而那照片明显不是记者自己拍到的,而是警方刚刚到场时所拍的,还能看出湿湿的地面还有树上的湿意,也就是根据这幅照片,才让出色的记者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力,将各种版本都一一登在了报上,给人看后的感觉就好像那些全部都是事实,好像吴德良死过不只一次似的。
某一个角落里,当看到报纸时,整颗心都碎了,吴家全完了,现在只剩下他这样一个可怜的老头子,他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有悔青的肠子,忍不住的眼泪,但是一切都于事无补了,生命没有后悔药吃,谁叫他贪心,谁叫他惹出那么多事,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因为他,该放下了,连儿子都没有了,断了后了,他现在才想开,一夜间花白的头发说明了他有多么伤心有多么悔恨,直到这一刻他想明白了,为什么要睁那么多事,为什么要得到那么多,钱再多有什么用,生意做的再大又怎么样,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只有家才是最重要的,妻子早早就去了,而唯一的儿子却恨透了他,印象里就算是生日他也及少回家陪儿子,更不用说去游乐场玩,几乎一周才能见上一面,而见面时也只是关心他的成绩,对于儿子的身体一项是由医生安排的,而他作为父亲从来就没有看过一眼,甚至于问候都没有,童年时吴德良长的什么样,他都记忆模糊了。只是现在想开没有用了,他打定主意回老家了,那是他妻子的房子,一座瓦房只有五十多平,他妻子的坟还在那里的后山上,他要把吴德良带回去,跟他母亲在一起,或许这样安静地让他跟母亲一起在地下,现在才是对儿子最好的方式,而他也会守着他们,以后不会再有什么有的没的想法,那些对于他现在一个孤寡老人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