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握住她的手,反剪到身后,她像疯了一样,用自己的身子用自己的头朝他撞去。
“侮辱?”他将她按在墙上,手臂按压着她的肩,脸庞逼近她,一字一句清楚地说道:“他也配?唐兴业不过是一个贪心不足,连自己老婆给自己戴绿帽都不知道的可怜虫罢了!”
“你不是人,你是魔鬼!魔鬼!”她重重地喘着,眼睛通红地瞪着他,恨到极点。偏偏,她挣不开。
为什么此刻不是世界末日?为什么地球不干脆现在爆炸算了?那么他们可以同归于尽,那么至少,她不会这么恨!既恨他,也恨自己无能,她的爸爸妈妈已经过世了,可是他却还在这里侮辱他!
她不许,不准任何人再侮辱她的爸爸!
“魔鬼?”他笑了,笑得无比清雅,无比俊逸,“二十二年前,我就是了。”
“我恨你!”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操纵的,原来公司破产,父亲被指控,母亲出车祸,都是因为他!
这一刻,唐菲胭真的觉得自己恨透他了。
以前,她所说的恨,都不是真的恨!其实是爱的成份居多,可以矛盾、可以痛苦、可以纠结,却还是不可以不爱;但这次,她是认真的,是真真实实的恨意从心头狂涌而出。
她这辈子最甜美的幸福是他给的,但是最大的痛苦同时也是由他带来的。
他们在一起的这十几年的时光,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无论是善或恶、好或不好、快乐或痛苦,每一种,都是他给与的最多。
既然不能再爱了,那就只能恨吧!
“恨吧,只有我一个人恨,多孤单。”他抬指抚上她的脸颊,她拼命地侧过头,却闪躲不开他的手指。
“不要碰我,恶心!”
“不要碰?恶心?”他握住她的下巴,用力地吻上她,她想咬他,却被他掐住脸颊不能动。
羞辱地愤恨地承受着他粗暴的吻,恶心的感觉不断地涌上来。
等他吻够了,松开她,看着她红肿的唇,这样多好,比起那样的苍白,至少现在有了颜色。被强迫的颜色,至少也是颜色,“恶心吗?我怎么记得你是爱着这个嘴里所说的恶心的人?不记得了?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下?”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她这一刻恨不能就这样死过去!她当初为什么,为什么会……
“临死前的表白,”他逼近她,近得连呼吸都融在了一起,一个字一个字很慢地说道:“最真实。”
“啊!”她发疯一样地尖叫着,不想听,她统统都不想听,她很后悔,无比地后悔。为什么在临死的那瞬间,抵制不住心底刹那的软弱,给他留了那样的信息。
可是现在,她的爱,成了笑话,成了讽刺,成了最伤人的利器。
她爱上了害死她父母的凶手!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杀呀。”他拉着她,一把拖到桌前,拿起那把放在桌上拆信刀,塞到她的手里,“刀在这里,你动手吧。”
她真的能动手杀了他,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么小的一把刀,她却觉得好重,她举得手都发抖起来。
“杀了我,你就可以报仇了,犹豫什么?动手呀。”他笑得无比清朗,仿佛指着他的并不是一把致命的武器。握着她的手移到他的咽喉,“朝这里割,干净俐落点,一刀下去,你就报仇了,恩?”
一刹那,血液都快凝固了!
“或许,这里也可以。要我很快就死,就往这里刺也可以。”他拉着她的另一只小手,抚上心脏的部位,“如果不想我很快死,让我慢慢地痛苦,就刺这里……”他握住冰冷的手渐渐移动。
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精致的小脸雪白如纸。
他突然笑,“下不了手?不想替唐兴业报仇吗?”
他说的没错,此时只要她的手往前推送半分,她就可以为父母报仇了。
她那么恨,恨到绝望,恨到不惜以生命做为终结,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抬眸,望着那个男子,那个在她二十年生命中一直存在的男子。熟悉的面容,熟悉的眼睛,温柔过,残酷过,现在,也仇恨过。
现在只要一秒钟,就可以让一切都结束。
泪如雨下……要怎么恨?她到底应该怎么恨?如果说到报仇,最开始,是她的父母害了他的父母。
他的父母、还有他母亲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孩子,也是死于爸爸手中,他其实和自己一样可怜……
他们是仇人,可是也是最亲密的人,她想到那些与纠缠了十几年的的纠葛仇恨,心里就一片茫然的疼痛。
这笔债,要怎么算?死结,完完全全的死结,她解不开,没办法解开。
她突然用力推开他,猛地退后几步,握刀的手转了个方向,指向了自己的咽喉。
终于,她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别的神情,一种近乎惊慌的神色。她笑了,苍白的笑,却分外动人,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放我走。”
他一怔,然后,神色冷了下来,“不可能。”
“放我走!”她的手往前一点,锐利的刀锋划破她的皮肤,鲜血渗了出来,分外醒目。
“绝不可能!”那抹鲜艳让他的脸色变得铁青。
生平第一次看到他变脸,看到他的情绪外露,她却已然无心去看,“再说最后一次,放我走。”
他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