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凌霄默了默,打了个响指,门外走进一位长相俊美作小厮装扮的少年,看着不过十七八岁,却是步履轻盈,几乎听不到其呼吸。
周立扬一怔,不解地看向世子。
许凌霄对那人说:“没你的事了,回自己位置上吧!这事就当我没提过,你也没有听到过。”
“属下遵命!”那人似是松了一口气,恭恭敬敬地退下。
“这是你挑的人?”周立扬立即明白了,这人是世子找来对付张成茂的。
许凌霄微微苦笑,“原本打算放榜那日再动手的,没想到……”有人比他们还狠!
会是谁呢……
两人视线不由望向窗外。
楼下,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天际,是孤空南飞的雁群。
靖安伯三少爷被刺事件发生后第三日,终于放榜了。
天还未亮,待要贴榜的城墙前就聚满了人,来得迟一些的人家只得侯在外围,等着前边的人群看完榜离开了才好挤上前。也有身子灵活的,三两下钻入人群中,就给挤到前边去了。
狼毫就是属于这一类。
一块出门的素言看着同伴麻溜地钻到前边去了,他无所事事的往身后墙上一靠,抄起手看周围的百态脸谱,一派闲适。
想起这两天传得沸沸扬扬的伯府嫡子耍流氓不成反被刺伤的事情,也不知后续如何,反正据说连五城兵马司都请动了,就为了抓那个胆敢以下犯上的小贼靖安伯报案的时候只说是自家儿子遭遇贼人,不但被抢了玉佩和银钱,还被刺伤了,官府自然是要卖他家一个面子,“严惩不贷”的。也有传言说是那贼人在当天就逃出了城,往南边逃窜去了。总之,这两天守城的将士们都加强了门防,出城的检查严格许多。
只可惜,由今日开始,城门官会很头痛的。
因为,榜单一放出来,此次应试不中的学子们就要打道回府了,届时,城门前必定是人山人海排着长队等候出城的人,一个疏通不便堵住了想要进出城的贵人们的车马,贵人怪下罪来,就够那小官儿喝一壶的了。
素言不屑地撇撇嘴,暗道:也不知那人是谁派来的刺头,居然下此狠手,估计后面指使的人对那浪荡子恨之入骨,居然生生毁了人家下半辈子。不过,张家那混小子也是活该,他那子孙根也不知祸害了多少少男少女,张伯爷想要从仇家处下手寻人也不知该找哪一家,因为跟张成茂有仇的实在是太多了!
这事宋如玉也知道了,还是她的师叔方万唯透露的。就在前日,方师叔被一个神秘客悄悄请了去,出门的时候是午饭前,直到日薄西山准备打烊了,方才回来。
方师叔一进门,就猛灌了一壶凉茶,直呼爽快!
宋如玉旁敲侧击地问了几句,师叔就偷偷跟她说了。
“那玩意,丑得跟一截被折断了的枯树枝似的!师叔我好不容易亲自动手给缝好了,那些人还不满意,直追问是否会影响子嗣!这不是废话么!”方万唯抹了抹嘴巴,不屑地说道,“也不看他家儿子什么德行!能为他保留那玩意下来方便给他解手不至于面上太难看,就已经是他的造化了!按我说的,就应该一刀切了喂狗!”原本他开价有两个,一个是便宜的,也最方便,一刀切了了事,只留个导管小解就好。张伯爷大怒,说:那不是跟太监一样了么!
然后就采取了第二种方案:一针一线地缝合创口。方师叔很爽快地大开狮子口:一针一两银子。
最后是缝了九九八十一针,而且貌似最后几针的时候麻药失效了,那张三少又生生给痛晕过去。也有可能是被手术的残忍给刺激的。
宋如玉抽了抽嘴角,有些不自然地转过脸,继续研究麻醉学去了。
她敢打赌,自己配置的麻醉剂是有效的,师叔肯定是故意减少了用量。
方师叔后来又提醒她:最近有人上门求伤药可千万要留个心眼,因为那张伯爷跟他提了一句,说是那小贼被他家护卫给刺伤了左肩,而且还是几乎对穿了,万一有人求到医馆头上,这事是要报官的。
宋如玉无可无不可的应了。
这日,医馆特清闲,大早上开门到现在,也没见有人上门看病问诊抓药,甚至就连医馆门前的街道上行人也是寥寥无几,偶尔晃过一两个还是行色匆匆的,朝同一个方向奔去。
宋如玉突然想起,今天放榜。
她瞥了猫在屋子里漫不经心的捣药的墨彩一眼,又看向正焦躁不安地在房门口转圈圈的石见,心中好笑,却故意板起脸,道:“今日无事,我也不会出了这屋,你们想去看热闹就去吧!”反正祸害邻里的张大混混的小丫丫被正法了,估计暂时也不会有不长眼的啥啥贵族子弟光天化日之下敢做这混账事,她暂时是安全的。
墨彩握着小药杵的手停顿了一下,又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舂着石臼中的种子。
石见当做没听见,继续转圈圈。
宋如玉气结。自己为他们着想,人家倒还不领情了!
于是便撒开手,不再管这两个不识好歹的,自己却是借口到楼上去找书,悄悄由二楼的窗口翻爬出去。
哼!你们不去,我去!
宋如玉喜滋滋的溜到后门,小心翼翼地拔了门闩,才刚打开门,就被门外站着的一个人给吓住了。那人看到门扉突然打开,不由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
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口,又同时噤声。
宋如玉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