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夜晚,僻静的高级私人会所并没有因为喧闹的宴会而失去应有的优雅,独特交错的小花园里灯光暧昧,四处都能听见大都市里少有的虫鸣嘶叫[陆小凤传奇]玉逍遥。
昏暗的柱子后,颜情安静的站着,许久都不曾动一下,鼻息之间是两个人缠绕在一起的气息熟悉却并不暧昧,终于明白,两个人明明面对面的站在一起,心却是隔了一个天涯又一个海角游龙戏凤之美貌娇娘。
踩着半高的高跟鞋,脚心上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看来自己跟那些漂亮的高跟鞋终究无缘,也难为了钟小双这些年的坚持,费尽心思的想要把她调教成一个名门淑女,到头来还是灰姑娘一个。
偏着头,她看着远处地势高处那一幢幢独栋别墅,稀疏的灯火照亮了那黑暗的一角,却是异常的温暖。
不记得是谁说过的,只要有光的地方就有家,犹记得当年她这么跟傅丞熙说起的时候,他搂着她万般温柔的向她承诺,以后一定会给她一个家。
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有光,有温暖的家。
可到头来,他对她承诺过的那些誓言,全都成了最残忍的笑话,取笑着她的无知和愚蠢。
微凉的手落在她精致的容颜上,刚一碰到她的脸,她便别开头躲闪着,甚至不愿他碰触一下。
苦笑了声,他低垂着眸,昏暗的角落敛去了灯光,也仿佛敛去了所有世俗的成见和眼光,可以让他毫无顾忌的看着她,无声倾诉这五年来隐忍的执着和念想。
记忆里他最爱那几年他和她在部队的日子,一头短发衬得她原本精致娇俏的小脸灵动而张扬,那个时候他便明白,她也许天生就该是那副样子,野性中带着几分惹人怜爱的娇媚,不用名门淑女的温柔,也不用世家小姐的高贵,都可以触动男人心底最柔软的一角。
刚刚在宴客大厅看到她的时候,他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时候,他出席她的生日宴,她也是这般模样出现在他面前,一头精简的短发,娇俏的脸上挂着骄傲而明媚的笑容,那样的美丽曾让他惊为天人!
如果不是因为江清璃的出现,也许他和她之间,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更不会一痛那么多年。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不能原谅我吗?”明知道不可能,他却还是忍不住想要一个谅解。
“原谅?”冷然抬眸,她直直的对上他深沉的视线,在看到那张依旧温柔依旧情深的俊脸的时候,她讽刺的扯了扯嘴角,精致的容颜仿佛插满了锋芒:“傅先生,你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不用这么低声下气的来求我原谅。”
“是啊,做了那么多错事,你又怎么可能原谅我呢?其实有时候静下来一个人想想,我也无法原谅自己。”无法原谅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说要给她幸福的男人,却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转身离开,把她一个人抛弃在身后。
“何必庸人自扰呢?我可不觉得我有这么大的人格魅力让你有机会作践自己。”即便被扒光了全身的刺儿,她依旧还有牙尖嘴利的一张口,即便是在这种时候,也不会让自己看起来那般软弱。
很多年前,傅丞熙走以后,她便告诉自己,不要为任何一个男人低声下气,也不在任何一个男人面前曝露自己的软弱。
“你啊,还是跟以前一样,刀子嘴豆腐心。”苦笑了声,他抬手轻抚上她的眼角,那双美丽的琉璃眸子,没有了当年的明媚也没有了对他的爱慕,有的仅仅只是对他的怨恨和疏离,胸口的痛无声蔓延,哑着嗓子,他微微叹了口气:“我当年不告而别,还欠你一个解释。”
“不需要!傅先生这样的大人物刻意跟我这种小人物解释,可就降低身份了,你还是别折煞我了!”别开头,她微微扬起下巴深吸了口气,压下胸口被牵动的疼。
那一年,他不告而别的时候,她正躺在医院的急救室里,一度心跳骤停。
人伤心死,打那以后,她便不再相信男人嘴里说的任何一句话,更不相信所谓的誓言所谓的承诺。
五年的时间,他们都说时间可以治愈所有的伤痛,只有她自己明白,有些伤痛,即便伤口已经愈合,想起的时候总还是会隐隐的疼。
那个坎,终究还是过不去,不论时间长久,不论今夕何夕。
对他,不是不恨的,只是越恨越是让自己看明白自己还爱着的那颗心。
人啊,有时候就是这么犯贱。
糯糯的嗓音飘在他胸口,十年如一日依旧还能搅动他的心,轻颤着伸出手,他柔柔的倾过身把她搂入怀里,心里很清楚,这或许是最后一次抱她了。
她在他生命里驻扎了那么多年,已然成了他心里的一块疙瘩,怎么都抹不去,不管他身边站着的人是谁,不管他在哪里,她的位置从来都没有人可以取代。
佛家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最苦莫若求不得。
而她,便是他的最苦。
“小乖,对不起……”静默了良久,所有的话到了嘴边,最终演变成那三个最没有价值的字眼。
他欠她的,远非这三个字所能抵消,更无法弥补那些无形的伤害。
在温家那么多年的隐忍,f市五年的坚持和无奈,还有那从未遗忘过的思念和牵挂,在看到她那骄傲而凉薄的模样时,他才恍然明白值得与不值得之间的差别。
一步错,步步错,到头来万般皆落索。
苦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