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众人欢呼雀跃,磨拳擦掌,这公主此次能够出逃,便是仗着旁人不敢伤她,格杀令一出,一切希冀就此断绝。
然便是在这震天的呼声中,一道柔声响起,彷如一缕青烟,袅袅飘入心隙。
“那么……你带我去那溪水边,也不是因为我渴,也不是要替我洗去脸上的污渍,对么?”
白影脚步一顿,而后,微微侧脸,淡淡一笑,“原来,你一直是这般理解的么?”
“请告诉我……”
她用目光紧紧攫住他的侧颜,芳心似有一只无形的手捏住,呼吸也滞涩了起来。
她不应该在意这件事的,可是……
“不要自作多情了,那不过是种联络方式。”
旁边凉牙冷冷一笑,“你以为我们是如何那般快便寻见陛下的?陛下早下了吩咐,若有失散,便依水脉而寻。”
“是么……原来……”
她心里的烛火忽地黯了几分,却不知是为何。
明明是无关紧要的事,明明知道了也无法改变处境,她却如此执着一个答案,又在知晓后真相后,这般的……失落。
“……我明白了,请送我去囚车吧。”
……
“真是可怜啊。”
凉牙懒洋洋地倚着杆子,口中叼了根枯草,假慈悲地望着那渐渐远去的人行唏嘘不已,“又一个被陛下击溃的,瞧那失魂落魄的小样,这下,恐怕是好久都振作不了咯。”
他长吁短叹自演自唱半天,却不见身边人有半点回应,纳闷着转过脸去,竟见同僚单手托着下颌,面色阴晴不定,也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怎了?”他一拳打在搭档肩上,“难道你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妥的么?”
“轻点,你这暴力的人!”
辛夷被打得身形晃了两晃,一手揉着肩膀,拧着的眉却是更紧了,“只是……有点不安罢了。”
“不安?为什么?”
凉牙笑嘻嘻道,“虽然跑了个无关紧要的丫鬟,可那不是陛下让你故意放走的么?陛下心思缜密料事如神,什么事不都手到擒来。”
“可是,你有没有注意到一点……”
辛夷幽幽道,“你有多久,没见过陛下对一个人说过这般多话了……”
……
“你们出去吧,把毡布拉上,没我吩咐,不得入内。”
“李医女,请小心些,这女子狡猾得很……”
“她全无武艺,受了重伤,又被你们这般用铁镣锁住手脚,能做得了什么,再说,你当我李离桑的夺命银针是摆设么?”
“是是……您莫要生气,卑职们这便出去……”
人影幢幢而去,毡布晃荡几下,囚车里又回复了安宁。
离桑叹了口气,这才侧过脸来,将目光投向角落里的女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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